便又在最后添“濛,绝笔”。
——报忧,哪有报丧来得刺激人。
再加上日期,龙雀便会延迟到日期当日送达。
“只能改成这样了,若不是……”
墨字又一枚枚聚合,变回龙雀。它懵懂地抖了抖全身毛羽,展翅高飞,继续往金光县去。不过,因为加上去的日期,它在中途找了个地方停住,等候“八月二十一日”的到来。
*
八月二十一日,天大晴。
林稚水收拾好笔墨纸砚,来到私试现场。
私试第一场,和先生们所写的战文相斗,筛掉了一部分学子。
私试第二场,摆十座擂台,由第一场前十名守擂,余下学子择一挑战,不论哪方,失败三次,就无法晋级。
私试第三场,余下的人抽签,一对一比斗,最后决出鳌头。
林稚水一场场参加过去,随后,闯进了决赛。
对手,李路行。
金钟铜磬一响——
“请,学子林稚水,学子李路行,上台!”
林稚水抬起头来,与李路行遥遥相望,对方歪头向他笑,腰间剑隐约闪烁金属光芒。
晴朗的蓝天,刺目的白日,光与影的交错,剪映出暗潮汹涌。
林稚水踏上阶梯,给石阶涂上暗色,日光笼罩他,台下人昂首去看,只能见到渐渐模糊的身影。
按理来说,他该与李路行互相见礼,可少年只是径直坐到桌案后,铺好白纸,沉默地磨墨。
李路行瞅他,也没对此发表意见。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有非图南书院的人小声交谈:“这是回事?”
“他们是有过节吗?我之前有注意到这位红衣小哥,他第二场和第三场,对待同窗都有认真见礼。”
“不应该啊,他们不是共入白玉京,成了同门吗?”
“嘿嘿,那可不一定,李家那位少爷,听说比红衣服那位早出白玉京二十天,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高台坐着的寇院长和陆县令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也起了龃龉。
实际上,寇院长是在苦恼:他们也没几次交集,怎么林稚水忽然就给李路行摔脸色了?这要是真出什么事情,不论是皇帝那边,还是他老友那边,都不好交代啊。
陆县令却是忆起了林濛的事情,心中升起大胆的设想:难道是……
台下,学子们偷偷打赌:“开盘了,林稚水和李路行,赔率1:1!大家玩个趣味,不涉及钱财,赌输的人抄一遍四书五经!”
“我赌林稚水,他可是百年来第一个甲上。”
“我也赌林稚水,前段时间他的灵气可是上了四尺,在他这年纪,放眼整个人族,能达到四尺的有多少个?”
“这话就不对了,李路行又不是和他比文采。我赌李路行,写字怎么快过人家拔剑的速度!”
“我赌林稚水,因为他是我们金光县的人!”
“我赌李路行,不论输赢。就是心情有点复杂,那天晚上的事……李路行好歹站出来帮他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林稚水也不能直接无礼吧。”
“你这么说也对,我……”
“对什么对!”陆嘉吉怒目而视,“那如果是很过分的过节呢,恩是恩,仇是仇,你们这些局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嘉吉,你是不是知道内幕?”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林稚水他的为人。来,给我记一个,林稚水赢,等等……也给我爹记一个!还是林稚水赢!放心,我们才不会输,哪怕真的输了,我爹那边,由我去催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