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又一次站起来,刚刚又一次的交手里他终于砍到了九十九朝的衣角,然后又被打倒。
现在整个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金发因为汗水黏到了脸上。
“我觉得……前辈不像是一个咒术师。”
九十九朝一顿,轻轻奇怪地嗯了一声,眨了眨眼,“我其实是一个阴阳师,虽然现在的情境不是特别有说服力。”
毕竟我在拿刀抽你。
七海建人喘着气,又一次冲上前。
啪,砰。
“不过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
九十九朝还是毫不留情地把这位学弟揍倒,继续晃进他的视线,低头看着他,“难道觉得我更像术师杀手吗,那我会生气的哦,我可不要被说和那个烂人很像,就算打架方式像也不能那么说。”
“不,我是觉得……您很普通。”
七海建人回答:“虽然高专不会让我们去接触很困难的任务,但咒术师的等级优先于一切,只要接触了,身边的一切就开始和正常人的生活有了距离。我小时候试过努力去忽视过诅咒的存在,但也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九十九朝静静地听他说话。
“前辈却不一样,”七海建人直视少年,直言不讳,“可以使用咒力看见诅咒,从小在咒术界的环境长大,有着对咒术师来说还要特别的老师。可您更像是一个,只是把这件事当成是某一项特长,如果就业不选择这个方向也没问题的,很‘普通’的人。”
这种普通不是指能力出不出众,而是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
把这种态度放在任何一个社会人身上都很正常,但放在一个史上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身上就很不正常了。
这就是曾在正常人生活中努力过的七海建人,在九十九朝身上看见的违和感。
他觉得如果自己下一秒说退出咒术界去做回一个普通的学生,这个前辈都会支持他祝福他好好加油,努力考上东大。说不定还会多奉劝一句,这不是逃避,是你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我没有什么意见。
九十九朝再度笑起来,是那种面色平静带着一抹从容的微笑。
“可既然我走哪条路都是普通,为什么做咒术师就不是普通。”
“恕我直言,我认为在咒术师里寻求这样的普通,是需要代价的。”
想要在特别的环境里做一个不特别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而特殊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就是七海建人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有那个能力。”九十九朝轻描淡写。
金发的男生沉默了,他没有到达九十九朝的境界,没有资格说去评价这样的代价如何沉重。
七海建人不知道,九十九朝其实是没有选择的,他很强,但他进入咒术界,成为咒术师,成为特级,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唯独办到的只有摆脱星浆体这个身份。
他强大的不是力量和术式,而是精神和灵魂。
哪怕忘却了自己都依然强大而无可比拟的灵魂。
七海建人喘着气,他的脚步已经摇晃了,但还是再度从地上站起。
“前辈……为什么一直没有使用咒力?”
他顿了顿,为了防止九十九朝避重就轻,就问得更细节一点,“从我入学以来观摩您的战斗,就从没有见过您使用咒力,是因为术式特殊已经使用了我们没有察觉吗?”
“不是,”九十九朝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站起来,回答道:“我和咒术会的高层人物定下了束缚,发动术式的话都会被感知到。”
“呼……呼……您不像是会,受制于人的角色。”七海摆好姿势。
九十九朝笑,“教你一招,七海。”
“世界上任何一种关系其实都是‘诅咒’,说好听点就是‘束缚’,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正面负面的说法,但只要是诅咒,那对双方都会有效用。”
就像是你的暴露术式的行为一样。
黑发少年说完,边把手中的木刀一转,像是收刀似地藏在了袖子下面,这样的方法可以让对手看不清他出刀的方向,是他在今天的对战中第一次那么做。
因为七海建人已经能稍微跟上他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