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源如坠冰窟。
他好像被自己亲妈扯掉了遮羞布,才发现原来其他人早就看出他内心深处的龌龊。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从心底蔓延出一股怒意,“只有我上得了那台机器,那这就是我本身的能力!我赢了比赛,赢的人就是强者,输的就是废物——”
唐夫人终于有了表情,她像是不愿看下去一样别开眼。
她的心里却很平静,平静中略带苦涩。
“别这样说,”唐夫人轻声道,“脚踏实地努力的人,不该用输赢定义。”
唐开源的声音被卡在嗓子里,隔了很久才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脚踏实地?”
“我没有什么意思,”唐夫人解释,“只是希望你能停用机器……”
“停用了,赢不了了,”唐开源看着她,“然后输给白历?”
唐夫人愣愣地说不出话。
“母亲,”唐开源低声道,“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白家跟白历?”
“你怎么能……”唐夫人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自嘲一笑。
“你瞧不起我,”唐开源有些恍惚地说道,“因为我总是被白历压一头。”
唐夫人站在走廊上,这么多年来仿佛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儿子。
沉默许久,她开口:“在我心里,你和白历确实不一样。”
唐开源愤恨地看着她。
“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是我可以在你面前自称母亲,”唐夫人说,“但没有脸面在白历面前这么说。”
这个回答让唐开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失败的人,”唐夫人拍了拍唐开源的手臂,温和道,“好好休息,明天的比赛量力而为。”
她已经不会对他人感到失望。
对自己的失望总会比对他人失望要来的更具有摧毁性。
*
昨天的爆炸性新闻发酵了一夜,第二天白历起床时已经发展为全帝国皆知的丑闻。
他只负责把消息开道口子,自然就有人愿意深挖下去。
白历躺在床上翻了一会儿网页,光是看着这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各类猜测,虚虚实实的报道和不断跟进的爆料,都觉得唐家和林氏现在应该都忙的脚不沾地。
一条胳膊横过来搭在白历肚子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先去研究所?”
“来不及,第一场就是我比赛,”白历放下个人终端侧头看,“直接从家去主赛场吧,送我吗?”
这个时间比陆召平时起床的时间略早,陆少将的脸上还有些迷糊,“嗯”了一声坐起身,难得发了几秒呆。
没睡醒的时候陆召一般都这样,白历见过几次,每次都觉得跟睡意做抗争的陆少将相当可爱。
伸手在陆召背上摸了摸,看见隐没在发尾梢间的腺体上的咬痕。
“嗯?”以为在喊自己,陆召转过身。
露出布满痕迹的锁骨和脖颈,标记过后的AO之间会更放松,陆召睡眼惺忪间透出点儿懒散,手伸过去在白历的左腿上揉揉:“起吧。”
陆少将显然比白大少爷更有行动力,说起床就起床。
白历顺着摸到侧腰,又在陆召小腹上抓了一把。
一下把陆召的睡意给抓没了,半眯着眼看他。
“困死了,”白历装作没看到这个眼神,“我在梦游。”
陆召哭笑不得,对着白历的狗头一通猛搓。
“醒了醒了醒了!”白历边笑边大叫,“马上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