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本来打算跟这些刀剑好好“谈谈”,结果这些刀剑一个个凶恶的瞪着他,眼里布满血丝,超凶。
他小心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心里想着看来免不了动手了。
不过在对方先动手之前,他还是好脾气的举起双手,略带苦涩的笑着说:“我没有恶意的。”
谁知,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京野言再三确定他们的表情,确实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拿出手书,准备进行大型的场地概念具现。
结果书刚落到手里,面前的付丧神腿一软哗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和泉守兼定,陆奥守吉行等一众年轻些的刀剑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喂,鸣狐,你们是怎么了!”和泉守兼定吓了一跳。他不解的看着平日稳重的鸣狐,竟然也摆出这种臣服的姿态。就像很久以前的时候,那些将军大名的家臣一样。
鸣狐抬起头,看向站最前方的人,眼中开始闪烁起微光,颈边的小狐替他说:“那是开启一个时代,结束一个时代,超厉害的人。”
小狐迟疑了一下,“也可能是转世。”之所以迟疑,是在小狐的心中,这位即使是活到现在也不算奇怪,就算他当初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仍然认为这只是他逃走的办法。
“什么什么,这么说的话还真想结交一下。”陆奥守吉行握着枪爽朗的笑着。
“如果是这位大人的话,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只要是用得上的人,都能在这位大人手里得到很多宽容,当然,对待没用的人,也是很残酷的。
面对跪在面前的付丧神们,这下换京野言傻眼了。
莫非有个时政大佬就在身后?
站在身后同样懵逼的还有宗三左文字,这个时候,他诡异的和京野言的思路共通了。宗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后,以为这次行动惊动了上面的人,结果身后黑漆漆一片,半个人影都没有。
短刀小夜左文字看着还傻傻的拿着刀的宗三左文字,小声的提醒道:“宗三哥,放下刀吧,这位...这位是熟人......”
宗三左文字一愣,虽然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但是经过提醒,他很快就想到了他们这个反应的原因。
其实只要看看现在还站着的付丧神,就能明白了。
所有做出反应的付丧神都是经历过战国时代,且在诸位大名之间辗转的刀剑。
宗三拿刀的手颤了颤,喉咙突然变得干涩起来,神情复杂的注视着被他挟持的人的背影。
一根手指轻轻的拖住了细微颤动着的刀身,温吞的说:“小心。”
如果没注意到还好,一旦注意到,连声音都变得熟悉的让人的心尖发颤。
“这还真是把好刀啊。”
宗三听到他发出了赞叹,就像当初提着他进入了昏暗的刑室一样。
那种只为了让人感受痛苦才存在的地方。
对于这个人,他也说不清自己对那段被血淹没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对把刀剑当作刑具的人又是什么感受,因为往后的无数日子,被以“天下之刃”这样的名字束之高阁的宗三左文字,除了把这些哀嚎从记忆深处翻出来反复品尝之外,也无事可做。
在那个人手里的日子,竟然是他作为刀剑唯一浓墨重彩的部分,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让这个人的一切将他侵占。
京野言没忍住用手指弹了一下刀身,兵器发出清脆的震颤声。
纤细锋利的手术刀从袖子里滑了下来,京野言握着刀熟练的挑了持刀的手筋。
搭在颈边的刀自然的落到了京野言的手里,他旋身绕到了挟持他的人的身后,又把刀架在宗三左文字肩上,眨眼间,形式逆转。
站在身边的萤丸都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下他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你是——”在被这样的事冲击之后,萤丸反应过来,难怪,那怪其他付丧神是这个反应。
其实萤丸对这个人并不熟悉,但是在战国时代没有人会不知道继国言一。有名的不敬鬼神二人组继国言一和织田信长曾经像模像样的到阿苏神社参拜,当天就把同行的一位武士搞死了,然后那位武士显出了原型,是一只妖怪,还是一只和人类勾结的妖怪。后来就更不用说了,整个神社到处都是血,背叛者的下场,萤丸亲眼见到了。
......
京野言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迷茫的发现没有人。那这些人这么大阵势是在干什么?
但他还是威胁着这个披着袈裟有着一头樱粉色头发的男人,京野言笑眯眯的说:“虽然对大家没有恶意,但是有一件事要麻烦一下大家,希望这个人在你们心中足够重要。”
被挑断了右手手筋,宗三左文字也一声不吭,他只是沉默着看着自己不断滴着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