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茸却没管那么多,自顾自喊着夫妻对拜,满脸肃穆,再次对着神像叩头。
沈季泽瞧泓大师还是在敲木鱼,并没对这说法提出异议,似乎这个程序并没有出错。而且身旁的卢茸已经拜完了,正眼巴巴看着他,所以虽然心里疑惑,也只得叩了头。
“好了好了,结束了,可以起来了。”泓大师飞快起身,眼神飘忽的不看两人。
“泓大师,我和哥哥就永远不分开了吗?”卢茸问。
泓大师摸着鼻子嗯了声。
“那我就和哥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吗?”卢茸不放心地追问。
“啊……对,你们是……啊……永远不分开,就和别人老公老婆一样。”
卢茸高兴地原地跳了跳,欢呼道:“好哎,我和哥哥永远不分开了。”
泓大师将篮子里的金元宝和红花取出来,用自己的僧袍下摆兜着,将空篮子又递给卢茸。
“这些金元宝和红花的佛息已经被吸取了,我留下来继续灌入佛息,篮子你俩带走。”他说。
卢茸满脸笑容地接过篮子,那句永远不分开让他高兴得很。
沈季泽呆愣愣的跪在蒲团上,他想着那句和老公老婆一样,再回忆自己脱口而出的夫妻对拜,觉得这个程序和自己想的似乎有点出入。
泓大师端着僧袍下摆,对着月老像在三鞠躬,嘴里轻声念叨着。
卢茸离得他近,依稀听见什么莫怪之类,不过他也没当回事。
“走吧,已经礼成了,可以出去了。”泓大师将装着元宝的僧袍脱下来搁在供桌上,端起旁边的饭碗,继续往嘴里刨:“……还是热的。”
沈季泽和卢茸起身,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路过前面一尊神像时,泓大师边嚼饭边仰头盯着瞧:“这狗日的鸡又把眼珠子给叼走了。”
沈季泽闻言看去,只见嵌了黑豆做眼珠的那尊像,眼里的黑豆已经没见了,只剩下一个小坑。
泓大师在自己饭碗里挑挑选选,拣出一颗花生,爬上供桌,安到那小坑里。
他跳下供桌拍拍手,满意地说:“还凑合。”
转头见沈季泽和卢茸都盯着自己,又解释道:“明天我就请颗栖梧山的黑宝石回来,给神像做眼睛。”
“还想拜什么吗?”泓大师送两人出门。
沈季泽这时已经回过了神,便问道:“还有什么拜的?”
“院子里还有刚做好的财神,你要拜的话,我可以放进佛堂。”
沈季泽对发财不感兴趣,便拒绝了。
“你还可以求其他的啊,还有个……啥啥神刚上好漆,在屋顶晒着。你可以求他保佑你们考试一百分,打架打得过,摸鱼儿抓鸟一抓一个准,掏的鸟蛋都比别人的大。”泓大师说。
沈季泽:……咦,好像有些心动。
卢茸赶紧挡在两人中间,遮住沈季泽装钱的裤兜,疯狂摇头道:“不拜了不拜了。”
“行吧,想拜了再来,我替菩萨神仙们给你们打七折。”泓大师遗憾地说。
出了寺门,卢茸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将泓大师挎在手里的空竹篮夺过来。
这是给了钱的,是他们的,可不能忘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泓大师靠在门框上,高声道:“两口子慢走啊,下山注意点路,别摔了。”
沈季泽正牵着卢茸下石阶,闻言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
泓大师抬腿将一只想偷跑出门的母鸡挡在院门口,笑眯眯地说:“你俩刚才拜堂了,可不就是两口子嘛。知道拜堂是什么吗?就是成亲,是结婚。”
“结,结婚?”沈季泽惊愕地张开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对啊,所以说你们是两口子嘛。”泓大师乐不可支道:“新郎官,你可得好好对你媳妇啊。”
说完也不管两小孩的反应,边笑边退回去,咣当合上了院门。
卢茸看看紧闭的院门,又抬头去看沈季泽:“哥哥,泓大师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