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躯,像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根枝盘虬的参天大树。他脱下手套,轻而易举地扶住了白绮的腰身,将他从地上半抱了起来。
“地上凉。”席乘昀说着,还拍了拍他背后的雪粒子。
白绮有点脸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汗水都蒸发在了护具里,散不出去的缘故。
席乘昀掩在护具后的脸色,倒是有一瞬的古怪。
他又重复地轻拍了拍白绮身后的雪,触手有点软,还有弹,像是……拍中了白绮的屁股。
但拍了两次,白绮都没什么反应,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抓着雪杖,防护服将他撑得像是一只迷途的小企鹅。
“白绮。”
“嗯?”白绮猛地扭过头,又应了声:“嗯。”“回去了吗?走吧。正好我也有点累啦!”
席乘昀应了声。
两个人慢吞吞地挪到电梯旁,搭乘电梯升顶,然后再去换衣间将防护服换下来。
白绮很快就出来了。
他额前的头发湿透了,连双眼都是湿漉漉的,他望着席乘昀,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我们把防护服买回去吧,里面都是我的汗……”他的脸颊浮动着一点很轻的,像是画家随手描上去的淡淡绯云。但却足够的瑰丽。
这是真实的白绮。
和镜头下的样子,组成了更灿烂的星图。
席乘昀喉头一动,他深深地看了白绮一眼,然后应了声:“好。”
最后他们把两套防护服都买了下来,钱是白绮付的。席乘昀也并没有和他争着付这个钱。
他们洗完脸,就一人拽着一套厚重的滑雪服往外走。
手里的东西很沉,但白绮心上轻快了不少。
会所通往门口的那一段路,光线都是昏黄的,似乎是刻意营造了一种静谧且隐秘的氛围。
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白绮有种几乎看不清席乘昀的感觉。
走过一段漫长的昏暗的路,快要到门口了,白绮突然听见席乘昀低沉的声音:“早就已经超过合同的范围了。”
白绮怔忪了片刻。
刚才在滑雪场里,他以为席乘昀并没有听见他轻声说的话。
白绮张了张嘴。
而下一刻,他们就迈出了门。
两个服务生殷切地上前,送着他们出大门。
外面炽烈的阳光顷刻间就洒满了他们的身,而一旁戴着口罩和墨镜,比席乘昀还像是明星的男人,仓皇地往门外退了两步。
白绮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是跟着他们来的记者吗?
白绮低头去看。
对方立马收了收手里的东西,客气又恭敬地叫了声:“席老师。”大概是知道自己藏也藏不住。
席乘昀应了声:“嗯,辛苦了。”
这才扣住白绮的手腕,带着他走过了面前又一道旋转门。
门外,泊车小弟已经将车开过来了。
他们径直上车,远去。
后面的记者重重舒了口气,旁边有人愣声问:“就这么就完了?席老师就……就走了?”
记者点了下头:“哎,是啊。你新来,你还不太懂。席老师真的是个相当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