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能却不给苟玳面子,屁股挨着凳子不挪动:“苟老板,你非亲非故的,怎么能替?最早和我们谈项目的是傅小姐,牵线搭桥的也是傅小姐,论感情,还是和傅小姐深一些。”
傅巧明知道这一杯不喝,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猛地起身,端起苟玳跟前的白酒:“能和刘老板合作是我的荣幸,还请刘总多多关照。”
说罢,闭上眼,尽量关闭自己的感官,一饮而尽。
“好好好!”刘总笑着起身,一手摸着自己十月怀胎般的肚子,一手拿起酒杯,豪爽饮尽。
傅巧明刚坐下,就见刘天能叫来服务小姐,要了两个啤酒杯,将整个醒酒器拎在手中,倒满两杯,递了一杯给傅巧明。
傅巧明看着这一大杯白酒,胃部翻滚,自己今夜怕是要抱着马桶过夜了。
“刘总,我敬你一杯。”一旁的苟玳忽然道。
苟玳不提代喝,刘天能便给面子,陪苟玳小酌一口。
又一道热菜上桌,傅巧明看到分装的鲍鱼海参粥,心情舒坦些许,下一秒,却听刘天能道:“来,傅小姐,我们再来一杯!”
手里拿着的,分明是啤酒瓶装的白酒。
傅巧明抿着唇,厌恶感上涌,脾气火爆的她有想直接泼杯的冲动,又不忍之前的辛劳付之东流。
下一秒,自己手中的酒杯被苟玳夺过,和之前不一样,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狠厉。
“喝!必须喝!难得刘总尽兴!喝个天翻地覆!”苟玳的声音里满满醉意,和刘天能重重碰了下杯,白酒四溢。
刘天能眉头微蹙,正要说什么,苟玳忽然搭上他的肩膀:“我跟刘老板,一见如故,好兄弟!好哥们!”
一桌众人都明白,苟玳这是醉大发了,否则怎么会和差了将近三十岁的刘天能称兄道弟!言行举止也放浪形骸。
这位青年老板酒量挺糟,酒品也不太好。
傅巧明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刘天能隐隐发作的青筋。
傅巧明正想将老板扶下来,却见苟玳一副该追忆过往的神情:“我小时候就听过刘总大名,刘总你就是我的人生启蒙导师。想当初,您的海外并购案,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我大学货币投资学老师都夸您人中吕布!还有您当初和举一力集团的合作……”
苟玳一件件如数家珍,夸得刘天能面色红润,整张脸笑成一朵波斯菊。
苟玳又晃了一下酒杯,叮当一声碰撞,酒杯再次溢出酒液。
苟玳抿了一口,热泪盈眶道:“今天能和刘总合作,感觉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我好激动!今天大家不醉不归!”
说着,一酒杯拍在桌上,酒水四溅。
“苟老弟,你醉了。”刘天能处于尽兴和败兴游离之间。
败兴自然是因对方酒量差,酒品更差,好好一桌酒宴难以进行下去;
尽兴则因为对方恭维得皆在点上。
所谓酒后吐真言,苟玳又是圈里闻名的青年才俊,这般人物对自己崇拜有佳,比某些虚伪地拍马屁来得舒坦多了。
眼看苟玳醉得要摔碗摔筷,还时不时干呕一声,随时要倾吐的模样,刘天能微蹙眉:“苟老板的酒量还有待提升啊,我让司机送苟老板回家吧。”
傅巧明忙道:“不用不用,我来。”
刘天能:“这哪行,傅小姐不留下来再谈谈业务?”
话音未落,苟玳就半倚在傅巧明肩膀,一副要将今天吃的东西“飞吐直下三千尺”的状态。
傅巧明歉意地起身:“不好意思啊刘总,我可能还是要送苟老板回家,这样实在不放心。”
刘天能兴致乏乏,敷衍地摆摆手:“行,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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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玳和傅巧明走出酒店。
春末夏初的夜,空气像在冰箱里闷了一天的保鲜膜,潮湿的、不透气,让人难受。
傅巧明看着身旁已然清醒的苟玳。
从包厢搀扶至电梯时,傅巧明真有一刻觉得苟玳真醉了。两人以前也参加过不少应酬,苟玳的酒量,傅巧明是看在眼底的。
不过以往应酬多是红酒,基本浅尝辄止,还未有白酒吹杯的经历。以至于傅巧明觉得苟玳属于能红不能白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