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菱一身白衣飞身迎向雷劫,悍然无畏,风姿凛然。宋霁不止一次为她心折心颤,手下意识抚上用金丝线悬在脖颈的红色小丹药。
她背着某人将忘情的丹药穿成佩戴在身的佩饰,颇有睹物思人的打算。
三个时辰后。
雷霆止息……
狐菱得偿所愿,终成九尾天狐。目光横越百里,看到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她闭了眼,浩然苍茫的气息久久不绝。
她默不作声看着小船上的人抱膝痛哭,昔日种种翻涌在心,狐菱一掌拍在心口,血雾之中尽是过往时光碎片。
借天道余泽,修身外化身。
昼景望向凌云九霄,一声高喊:“阿娘!”
宋霁哭得衣衫湿透,不知哭了多久,再抬头,远处苍穹之上金芒闪烁带着天道无上威势杜绝周遭望来的眼目。
她再也看不见狐菱,怔怔地在那发呆。
直到金光褪去,直到夜
红着眼睛欲划船,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呼喊:“阿霁姐姐!等等我!”
宋霁回眸,傻呆呆地破涕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宋玉东墙:指貌美多情的女子。
这里的「宋玉东墙」也可以代指阿娘,阿娘痴情且浪漫,她给宋霁的,都是从来没给过别人的。
阿娘是理想化的人物,九尾天狐,不受天地束缚,逍遥自在,寿数不绝。她一生对情对爱,给出了忠贞,也给了宋霁不负。
第130章舟舟阿景(1)
沈端去后的那一年,怜舟和昼景心灰意冷打算在宗族过继一子。
消息传出来,不仅宗族上下反应热烈,整座浔阳都掀起不小的声浪。
以家主和夫人的美貌,生出来的孩子想也知道长大以后必定绝色,两人正年轻,怎么就放弃了?
即便伤心好友故去,也不能拿子嗣一事当儿戏。
一时流言纷纷,茶楼酒肆,有说昼夫人身子娇弱家主顾忌其生产之苦,是以干脆选择过继一子在两人名下。
也有人说,夫人身子不大好。这不大好说得隐晦,意味深长,话里话外无一不指向那引人叹惋的可能——昼夫人生不出孩子。
昼景在外走了一圈,该听的不该听的几乎都听了个真切,她心中一声冷笑,暗斥这些人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榻上之事。
沈端下葬不久,她和舟舟无心欢爱,于子嗣一事绝了执念。
大抵这一世缘法不到,该努力的都努力了,无论她与舟舟,两人皆无法受孕。
她怀着一腔闷气踏进家门,揉了揉发僵的脸,眉间慢慢染笑。
八月初,池子里的睡莲开得正盛,鱼儿游来游去,怜舟一身素淡白衣意态疏懒地斜斜倚在白玉栏杆,随手撒下鱼食,脑子里想起几年前十七缠着她絮叨的画面。
那时的十七还不是女帝,甚而因为她爱慕沈端被先皇贬为废人,兄妹冷战,关系僵持。端姐姐有些事要忙,特意将十七带来府上要她照顾几日。
物是人非,徒留她们这些旧人念着过往。
她近日颇觉萧索,不爱出门,在家研读端姐姐留下的书籍,频频捧卷,不免触动真情,悲从中来。
她既叹惋端姐姐英年早逝,又倍加怜惜十七自此孤苦。蓦地念起终有一日她也会离开她的阿景,瞬间眼圈微红。
她想得深沉,没留意池子对面昼景安安静静驻足,看她许久。
看她杏眸湿润,长睫沾染泪渍,看她眼角眉梢隐有悲色泛起,呼吸一滞,只觉再看下去双目恐怕要淌出泪来,她微微仰头,逼回泪意,转而笑着绕过莲池拥抱她的姑娘。
双手柔柔搂了那段柳腰:“舟舟,想什么呢?”
她的气息熟悉好闻,及时冲散怜舟心底的悲痛,她弯了眉眼,心情倏地变好,扬手撒了鱼食引得水池里的锦鲤争先恐后扑食,纤柔温顺地依偎着她的心上人:“想你到底要忍到何时才来抱我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