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舟守在空房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腊月时节,被衾微冷,她裹好被子,锦被下两条细腿随意交叠,脚底踩在脚面,企图摩擦出些许热度。
连着五六个故事讲完,快要掏空肚子里的存货,狐菱打了哈欠:“阿景景,我困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昼景想也没想:“好啊……”她弯下腰把人抱在怀,进门的一霎蓦地想到她和舟舟关于今夜的安排,步子一顿。
狐菱一脸困倦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怎么……”想着大床足够四五人睡下,她压低声音:“阿娘千万不要欺负舟舟哦。”
“哼!”
对那个抢她孩子的女子,她意见很大的!
等了许久等到昼景抱了阿景来,怜舟叹了一声,早在她们进门前殷勤地替狐菱铺好床被。
看到床榻最里面的位置,狐菱不满地瞪了狐狸眼:“阿景景,我要睡中间。”
她还是个小孩子,神志尚未复原,昼景没办法和她讲道理,苦兮兮道:“阿娘睡中间,今夜阿景就要睡不好觉了。”
都是狐妖,谁比谁心眼都差不了多少,要是伤势痊愈的阿娘在这,昼景断不敢使这苦肉计——耍心眼耍到老狐狸头上,那不上赶着被教训么?
可换了还是小孩的狐菱,她委屈地耷拉眉眼,狐菱顿时不忍:“那我、那我睡最里面好了。”孩子能睡饱才是大事。
近些天她跟着花袖看了不少人间母女的温馨相处,没有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缺席了许多年,睁开眼孩子都娶了媳妇,狐菱不敢露出委屈。但她到底是小孩子,很多情绪瞒不过昼景。
昼景亲在她脸颊:“孩儿就知道阿娘疼我。”
亲得狐菱傻笑地看着她,昂首挺胸:“我会每天都比今天要疼你!”
至于守在身边尽心尽力服侍她的儿媳,她视若无睹。昼景却不放她:“还有呢?”
狐菱一脸为难,磕磕绊绊:“嗯……嗯,好吧,也疼她……”
“她是谁呢?”
狐菱狐狸眼上挑,觉得被她挤兑地没面子,哼唧道:“舟舟……”
怜舟面上一笑:“多谢阿娘……”
软软的,甜甜的,这一声喊似乎比她做的糯米糕还甜。狐菱翻了个白眼,心道:了不得了,这个小狐狸精。
“阿娘好好睡。”
狐菱不情不愿地躺在最里面。
内室陷入昏暗。
待确认身后的狐菱已经熟睡,昼景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去勾少女的小拇指,一勾二扯三晃,怜舟睡在最外侧,好在床大,大而稳。她被昼景缠得呼吸微乱,眼尾泛出浅淡一抹红。
锦被下,指挑轻绸掌心覆在玉嫩软绵的一团雪,少女娇躯微颤,别开脸咬牙不让声音流泄分毫。
不想弄得她难受,昼景侧身搂着她腰:“睡罢。舟舟受委屈了。”
怜舟倒不觉得受委屈,一则这是给了阿景生命的娘亲,二则阿娘还是个重伤未愈的孩子,所作所为皆是出自不想被人夺去阿景的心思。
她转过身来扑进昼景怀抱,似是羞涩不好张口,犹豫一会,她启唇低语:“你抱我睡……”
昼景亲她眉心,手却一直没撤回。
梅尖俏丽。感受着舟舟对她的爱慕,她笑得风流婉转:“就让阿娘在这睡一回,等天明我好好和她解释,不能乱闯女儿的屋子。否则,我就不止睡不好了。
怜舟嗔她:“好了。不要再说了,莫要吵到阿娘。”昏暗中她耳朵红红,凑近了枕在心上人肩膀,睫毛微颤。
一夜睡得都不安生。
早早的,怜舟醒来,最里面的阿娘不知何时变出了狐形,三条蓬松的尾巴雪白晃眼,身子蜷缩着睡得正香。
再看她心爱的人,睡颜温柔美好,身子还是正对着自己在的方向。她满意地伸出手指戳在她如玉的脸颊:“阿景,小懒狐狸。”
特意早早醒来,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去后厨忙碌。
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