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蔡炳盛吃得嘴里流油,吃了拾卫东两瓶白酒,酒气上头,大着舌头说话。
“不用送!我没醉!在来两瓶酒我也喝得下!嗝!”
“老蔡,小心门坎。”
“我知道有门坎,嗝!卫东啊!我今天得感谢你,你让我吃了顿好的!嗝!晚上能搂着老婆睡个踏实觉!嗝!你放心,我忘不了你!你回吧!我、我回家去、去了!”
一摇一晃,脚步都不稳。
拾卫东生怕他松手,人就摔地上。
蔡炳盛挥手,“我稳着呢。”他还砸吧两下嘴,转头和李巧红道,“弟妹啊,你这手艺是这个,改天我拧块肉来,咱在吃一顿。”
李巧红摆手,“你啥时候有空来,我都能给你做。”
蔡炳盛满意了,挥挥手让他们回屋,别送了,他认得路。
“蔡叔回去的时候,如有尿急,切记不可停留在三岔路口尿尿,否则轻则断骨、重则丢命。”
青年的嗓音有些哑,蔡炳盛朝他看过去,一桌吃过饭,知道他是拾卫东的侄子。小年轻十五六岁的年纪,倒是没有他见过的乡下小年轻一般黝黑,瞧着面嫩,还能说笑话,不太实在。
他乐呵呵的敷衍两声,“成!蔡叔记着!”
蔡炳盛离开后,拾卫东一脸复杂的看着拾参,李巧红抢先问,“参儿,你看出老蔡有个万一了?真能要命?”
拾卫东看她。
拾参,“他命宫有损,悬针而立,是为应劫!只要他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避开。”
但,显然蔡炳盛并不信任他。
李巧红就问拾卫东,“你看老蔡人咋样?还行不?你要不要跟在他后面送他回去?他要是想不开真在三岔路上尿了,就没命了。”
拾卫东,“……胡说什么。”
李巧红,“你就不信吧,他要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后悔去。”
拾小妹犹豫下,干巴巴的说,“爸,你去送送他吧。他是来我们家吃饭的,要是死了,他家人会找我们的麻烦。”
拾卫东,“……”
他当然没去送人,只当他们担心蔡炳盛喝多了而已。
“老蔡酒量不错,出不了事。”
拾家在西边,蔡家在东边。蔡炳盛吹着口哨,骑着二八杠晃悠悠的走,这时代路上没装路灯,蔡炳盛经常晚回家,就在自行车的车头上绑了个手电筒。
手电筒的电池快没电了,跟着自行车颠簸一闪闪的照路。
“哥哥我前头走啊妹妹你后面跟,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呀,碰见了个熟悉人。熟悉人问他上哪去,他说他要……嘶……”
晚上喝多了酒,膀胱胀疼。
蔡炳盛将自行车停在路边,急急忙忙解开皮带,“我滴个啷滴个啷,吹得我好舒爽……”
手电筒”啪叽”,砸在地上。
路上黑漆漆的,蔡炳盛背对着自行车撒尿的身影若隐若现。
“嘘,嘘嘘。”
一道水声变成两道。
蔡炳盛尿得正爽,听到有声响,顺嘴打了声招呼,“兄弟也尿啊?”乐呵呵的转头看看是不是碰上个熟人。
黑暗中。
一双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是啊,我也来尿尿。”
蔡炳坤酒气上头,但他酒量好也是真的。夜里阴森的风吹在脖子上,他整个人都是冰凉的,手捏紧了命根子,感觉不到疼。
“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