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也是倒霉,当年怎么就招了这么个弟子,还偏偏让他拜到昭明仙尊名下,如果当初昭明仙尊没有收徒,就不会发现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把人逐出师门,就不会遭受这么多折磨。
造孽啊。
玉琼峰,云听澜听着管事弟子说的话,以为自己方才走神不小心听错了,“她们离开之前留下了孕灵果,还有桑寄生阿胶石菖蒲等药材?”
无缘无故的,她们留这么安胎用的药材干什么,还有孕灵果,这不是只有怀孕的女修才用得到的灵果吗?
管事弟子也很茫然,他只负责将各门派送来的礼归类收入库房,不负责询问人家为什么会送这些东西。
如果玄天宗没有医修,送些灵药也说的过去,可玄天宗有玉琼峰一整个峰头的医修,仙界九成的灵药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又往回送算什么道理?
祁翎脸色古怪从外面回来,等管事弟子离开,看云听澜还没有猜出缘由,假咳了两声低声问道,“你知道那些药材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想不到她们送这些药的原因?”
云听澜愣了一下,眉头紧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清珏是男儿身,她们再怎么胡思乱想,也不能将事情想到那里去啊。”
“为何不能?”祁翎已经度过了怪异的情绪,将事情倒着想想,觉得那些女修会这么想非常正常。
谁家的合籍大典只给短短几天的准备时间?
谁家的合籍大典临开始将客人挡在外面不让进?
谁家的合籍大典事到临头正殿还没有布置好?
谁家的合籍大典亲人全都冷着脸?
这一桩桩一件件,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凡间界的成婚礼尚且有好几个月的准备,喜喜庆庆将新人送去洞房,宾客还能继续热闹半夜,哪像今天这场,刚宣布礼成一对新人就不见了踪影,客人别说热闹了,还能留在这里的都是如他这般关系亲近之人。
顾昭明在大典上全程让魔尊扶着,因为不好意思连观礼席是什么情况都不敢看,被人以为奉子成婚再合理不过。
祁翎漫不经心的想着,忽然想到殷明烛魔族的身份,神色一凝看向云听澜,“那小子不知道还要和清珏荒唐多久,万一……”
“没有万一!”云听澜脸色突变,显然已经和他想到了一起,他们家清珏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能受那么大罪给那混账孕育子嗣?
祁翎长出了一口气,心脏怦怦直跳,完全无法想象他那清冷淡漠的好友揣崽儿会是什么模样,如果他和魔尊真的有了孩子,这孩子以后是留在玄天宗还是去魔界?
魔尊的子嗣,体内一定会有魔族血统,等那孩子魔族血脉觉醒,会不会又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殷明烛?
夭寿了,浮黎仙尊还在仙界吗,他们家小徒弟即将面临重大磨难,他这个当师尊的真的不管吗?
云听澜抿紧了唇,冷着脸直接起身出门,祁翎赶紧跟上,“你去干什么?”
南华峰的宫殿已经布了那么多层结界,就是怕里面那两个人被打扰,虽然他们都觉得以殷明烛的心机,即便药效解了也不会立刻出来,但是现在才多大一会儿,他忍了整场典礼,再怎么不中用也不会这么快结束。
打断那家伙的好事不要紧,可里面还有一个顾昭明,以他对好友的了解,要是这种事情被人看到,指不定羞愤欲绝直接闭关几百年不出门。
云听澜看着急冲冲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深吸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扬起笑容缓缓说道,“我去找花长老说会儿话,好好探讨探讨以后该怎么带徒弟。”
最后几个字语气愈发温柔,却让祁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待这人走远才悄悄为花长老那位徒弟祈了个福。
希望那个叶重渊抓到戒律堂的小姑娘能一如既往的淡定,戒律堂不可怕,叶重渊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憋着气却表现的温柔可亲的云听澜。
他现在看上去越温柔,那小姑娘从戒律堂出来后可能经历的事情就越可怕,希望云听澜能看在小姑娘年纪小的面子上,让她不至于留下太多阴影。
*
日子一天天过去,玄天宗仓促间准备出来的喜庆很快消散,在叶重渊亲自到戒律堂坐镇之后,整个宗门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祁翎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在发现浮黎仙尊真的又离开了仙界,好友也没有要出来的征兆之后,他也很快回了天机阁。
南华峰宫殿中,顾清珏蜷缩着睡在床角,长发散落在床榻上,散乱的发丝黏在脸颊上,眉头皱起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夜阑人静,红烛早已燃尽。
殷明烛赤裸着上半身,撑起身子看着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碰的小可怜,眸中带着餍足的笑意。
这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将这人拆吃入腹,似乎只有那种时候,才能确定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
在合籍大典之后,他们就是被天道祝福的道侣,谁都不能对他们站在一起指手画脚,他会永远留在这人身边,天塌下来也不分开。
魔尊陛下看着坠入凡尘的仙尊,指尖轻轻描绘着那被情欲添了几分艳色的脸庞,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手臂用力将人抱在怀里。
顾清珏皱着眉头将在脸上作乱的手指拍开,迷迷糊糊不曾醒来,只是下意识喃喃,“走开……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