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嗯,其实就是斐波那契数列。”
周勉恍然大悟,“我知道,你的微信名。”
牵扯到数学,林斐认真的解释,“斐波那契数列是指一组数字,第一项等于后两项之和,等到数字越来越大,后一个数字与前一个数字的比值会逐渐接近0.618,也就是黄金分割率……”
周勉似懂非懂,全身打个寒颤,“如果我有罪,警察会来抓我,而不是让我在伦敦还要听到数学。”
两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艺术的美是相同的,数学也是艺术的一种。”
林斐回过头,是个看着四十来岁的男人,打扮的有辱斯文,桃粉色的衬衣,荧光绿紧身裤,脚蹬一双似潮似土的红色高跟鞋,涂着鲜艳口红,头发更是五颜六色,就差把我是gay纹脸上了。
周勉“卧槽”一声,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哪凉快哪待着去。”
男人不恼,笑眯眯地看着林斐,“你说的很对,这幅画的确用了黄金分割率,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在国内读书,钱塘附中。”林斐乖乖地说。
男人端详他一番,笑意更盛,“我在钱塘大学做过客座教授,真想念校门口的红烧肉。”
周勉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尽搁这吹牛逼,这样的还教授,禽兽还差不多。
林斐不禁笑了下,“有那么好吃吗?有空我会去尝尝。”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了。
林斐不假思索地道:“林斐。”
男人从衬衣口袋,掏出一个粉色小本本,上面画着HelloKitty,拿着毛茸茸的笔刷刷的写了写,“我猜是斐波那契的斐。”
林斐点点头,“是的。”
“下次我去钱塘大学演讲,你可以来当志愿者。”男人装回本子和笔,“有缘再见。”
扭过头向前走去,姿态相当的妖娆。
周勉搓搓一身的鸡皮疙瘩,“我靠,这人是变态吧,你居然还敢把名字告诉他。”
林斐扑哧一笑,边走边说,“他说数学也是艺术的一种,所以我觉得他不像坏人,再说,他还在钱大当过客座教授。”
“他要是教授,以后我就是你儿子。”周勉不屑地撇撇嘴。
两个人疯玩了一整天,回到家的时候天黑透了,远远看到别墅里灯火通明,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城堡里没公主,白秘书坐在大厅的丝绒沙发上,瞧见两个小朋友回来,招呼厨房部可以上菜了,林斐瞥了一整圈,没见到傅施阅,有那么点失望。
两人边吃边聊今天的见闻,上完最后一道菜,白秘书走过来,郑重其事地说:“傅先生的继母和弟弟坠机去世了,他需要打理身后事宜,这个假期由我来陪你们度过。”
周勉错愕地张了张嘴,“什么时候的事?”
林斐想到昨晚傅施阅的电话,心里不是个滋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周勉,你应该知道,傅先生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白秘书的口气是林斐从未听过的严厉,与林斐说话时的那种亲和劲完全不同。
周勉似乎已经习惯了,叹口气,看着林斐凝固的侧脸,低声说:“我舅舅的妈妈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自杀了,他爸爸是入赘的,现在这个老婆,是他爸的外遇对象,嗯……听我妈说以前是个小姐,在我舅舅的妈妈还没去世的时候,就勾搭上了,人一死,登堂入室结婚了,还没过头七,就给我舅舅生了个弟弟,那滋味真不好受……”
的确不好受,林斐感同身受,难怪觉得傅叔叔的一言一行都那么契合他的心意,原来傅叔叔有过一段和他相似的经历,比他惨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想起和严昊约架那天,傅叔叔在车里说的父母那段话,心里那么多苦的人,能说出这么理性的话,傅叔叔真的很温柔呢。
思考之余,他隐约察觉周勉说的话颠三倒四,舅舅的妈妈不就是外婆吗?
怎么说的和其他人一样,正想要调侃周勉一番,白秘书咳嗽几声,“最近伦敦大罢工,警察全在街上维持秩序,治安可能会不太好,你们两要多多小心。”
周勉挠挠头发,“难怪街上围着那么多人,我还以为抢卫生纸呢。”
不愧是你,林斐服气了。
夜里林斐睡不着,握着手机在被窝里刷一会题,李阿姨拍了几张阿尔法的照片,前几天还怕生的小家伙现在胆大包天,趴在林斐床上晒太阳,睡姿四仰八叉,该打码的地方都露出来了。
林斐挑了几张存进相册,隐隐约约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看了一眼手机左上角。
凌晨两点。
林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偌大的大理石阶梯旋转而下,白秘书正在缓步向下走,隐约听到傅施阅的声音,他在门口站了几秒,回到房间,径直走进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