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信纸接过去,展开草草一扫,面上却显怒容,重重冷哼一声道:“李裳!本王果然没有怀疑错他!”
上次李裳提议给西羌提供郢国的作战图,借他们之手来对付靖千江谢九泉等人,本已被齐瞻严词拒绝,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不肯罢休,竟然还是私下里把情报传出去了。
怪不得西羌能横扫凌州,直逼京城,他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合作对象?李裳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齐瞻心情不好,盘算着一会要好好跟李裳分说分说,又翻开了另一张纸。
这次一看之下,却是不由大惊。
李裳是梁国专门派来搞垮郢国的奸细?
若是数日之前,有人同他这样说,齐瞻必定斥为荒谬。
哪里有奸细是让堂堂皇子亲自过来做人质这种方式的?谁都知道李裳是外人,又能告诉他什么情报?
况且,对方才只有十一岁的时候便已经被送过来了,那个岁数的孩子又懂得什么。
但这回结合李裳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不得不怀疑。
——李裳一再出卖郢国,当真是为了让自己能及早成事吗?
不管此事真假,怀疑的种子都已经种下,他无法完全去信任李裳,但依旧需要借助对方手中的势力,也不好翻脸。
该如何是好?
齐瞻左思右想,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主意。
他缓缓将两份情报折起来,放到烛火上烧掉,说道:“既然目前城中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便不用太过挂怀,你传令下去,就说大伙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今晚在军中设宴,除了轮值的将士,其余人都可放开了好好大吃一顿,以作犒赏。”
很快,李裳就接到了齐瞻邀请他赴宴的帖子。
他有些不屑,将请帖递给苏玄:“魏王真是无论何时都改不了这个喜好奢靡享受的习惯,不成大器。”
苏玄将请帖看了一遍,却是神情严肃,说道:“殿下以为,魏王如此是为了享乐吗?”
李裳看见他的脸色,顿了顿问道:“莫非有阴谋?”
苏玄道:“是不是有阴谋,那也说不大准,但我想询问殿下,你最近可有做了什么?”
李裳道:“你指哪方面?”
苏玄沉吟道:“比如,给西羌提供郢国的情报?最近西羌不是已经取道凌州,直逼京城了吗?”
“是。”
短暂地停顿之后,李裳笑着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目前太子伤势不明,靖千江乃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我瞧着齐瞻优柔寡断的,若不是由我出手,他这辈子都弄不死靖千江……你会为了郢国如今的战火蔓延而惋惜吗?”
苏玄平静道:“那些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认为跟这份请柬大有关系。”
李裳道:“你觉得,齐瞻已经知道我的作为,宴无好宴?可是他还要仰仗我手中势力……”
苏玄微微一笑:“话我只说到这里,殿下,拭目以待罢。”
当晚,满城欢宴,军中更是发下美酒佳肴,犒劳将士,人人吃的兴高采烈,酣畅之余也放松了之前的紧张情绪。
李裳和苏玄以及他其他几位得力手下也都前往齐瞻住处赴约了。
宴席初初开始时,众人气氛还算和谐,把盏共论合作情谊,可是酒到中旬,齐瞻便提起了西羌军队直逼京城之事。
“我当初阻止你泄露情报,便是唯恐此日。”
齐瞻说道:“西羌人野蛮凶残,抢掠成性,一旦侵入京城,必然会大肆洗劫,就算他们离开,要恢复元气,也得休养生息上数年了。”
李裳笑道:“魏王这是怪我多事了。”
齐瞻道:“那情报当真是你所透露出去的?”
李裳道:“为了助你完成大业,我也不是不得不为。”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酒杯便啪一声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与此同时,李裳手下的其他人也个个手足酸软,头晕无力,瘫倒在椅子中。
“魏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