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千江和曲长负小时候都听人讲过,靖千江来的时候在夜市上看见了卖假兔子的,便想起这个传说,买来逗曲长负笑。
他道:“你刚来我们摆夷的时候,听了这个故事明明也很相信来着,晚上还经常一个人在林子里晃悠。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你去干什么,后来才听阿力婆家的小妹说,乐哥哥是去找兔子精呢。”
曲长负泰然自若,说道:“是嘛,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靖千江道:“不要紧,记得现在的事就成。比如我就知道,你眼下最喜欢什么。”
曲长负也没上马车,两人便沿街同行,他道:“说来听听。”
靖千江回手,用扇子柄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悠然而笑:“能为你分忧的人。”
他说:“我方才一直在琢磨,虽然收拾了宋彦和陆越涵,可是你妹妹的事还没解决。把赫连素达灭口,可能会引来一些后续的麻烦,所以我就有了个别的主意。”
曲长负刚从宋家出来,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听靖千江如此说,便道:“说来听听。”
靖千江道:“赫连英都跟赫连素达,分别是大君的西帐王妃和大帐王妃所出,因为南戎大君目前正当盛年,威势又重,他们在南戎的时候,表面上看相处的还算和气,但事实上,也在一直暗暗较劲。”
曲长负道:“赫连英都明显要比赫连素达有头脑的多。”
靖千江道:“确实如此,但他母妃的地位却较低,而且比赫连素达要小,越是表现出挑,越是容易受到嫉恨,因此偶尔也会被赫连素达欺压——”
他微微一笑,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但曲长负已经立刻会意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确实是个好主意。冤有头债有主,谁闯下的祸就把谁弄走,很公平。”
曲长负道:“不过我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想出来这样的主意。”
靖千江说:“看见宋彦那么阴险,突然福至心灵,学了几招。”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再说了,我发现你如今对我没有小时候亲近了,多半是嫌我年老色衰,既然没了少年时的美貌,可能,还得靠脑子来讨人喜欢。”
靖千江的性格不算诙谐活泼,平日里也很少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担心曲长负因为宋家的事情心中郁结,今日才故意逗他。
曲长负自然也知道。
他笑了笑,说道:“是这样吗?我倒觉得如今‘曲郎中’与‘璟王’休戚与共,利益共享,这样的亲密关系才是什么都没法取代的。”
他自然而然地捏住了靖千江手里的扇子,将它拿过来,用扇柄挑起对方的下巴,凝视他。
曲长负的眼睛很冷,但你看得久了,便总会觉得那双眸子像是打着旋的桃花水,要一直、一直地把人给吸进去。
仿佛很是深情。
他袖口极淡的药香隐隐从衣衫的银丝褶皱里飘出来,丝丝缕缕地将靖千江缠绕住。
靖千江瞧着曲长负,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柄折扇的长度。
第52章忆向屏山曲
曲长负道:“靖千江,你希望得到什么呢?我对于优秀的合作伙伴一向慷慨,任何需求,咱们都可以商量。”
扇柄向下,顺着他的下巴,划过他的脖颈、胸膛,最后点在了他的心脏上。仿佛挑逗一般,弄的人感到有些痒。
曲长负轻声地说:“陪伴、扶持,或者……欲望?”
曲长负是个很要命的人,他不来亲近的时候,总是让人想追逐、征服,想把他箍进怀里,将那一身的冰壳敲碎了,捂化了。
可是他主动亲近了,又让人觉得害怕,害怕就此沉沦不复醒。
他犯规,靖千江想,真是的,他蛊惑我。
他握住曲长负拿着扇子的手,倾身过去,深深地吻他。
曲长负笑了笑,没有闭眼睛,无所谓一般地迎合着,像是要研究靖千江的表情。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两人的亲吻都不可避免地要比第一次熟练许多,对于对方的唇齿心跳,也都更加熟悉的令人惶惑。
曲长负的气息终究有些乱了,一偏头,先结束了这个吻。
靖千江拨开他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抵着他的额头道:“我是对你有欲望,但是色欲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一个人的色欲不值这么多钱,闭了眼上床,找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