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如同狂风骤起,黑衣人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抬手招架,同时从高塔上跳了下来,以防自己也狼狈不堪地被对方打进河水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纵身回到了岸边。
周围起哄之声四起,有人高声道:“不是说要把所有高塔上的鲜花都包了吗?牛皮吹大了也不嫌害臊!”
那黑衣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打量着靖千江,冷笑道:“我道是谁竟有如此身手,原来是威名赫赫的璟王。”
靖千江淡淡地说:“我也道谁竟然无聊到连别人玩乐摆下的几朵破花都要抢,原来是博俊王。也罢,你们头回来到中原,见的世面少,举止粗鄙些倒也可以理解。”
这人竟然便是此次南戎派遣来的使者之一,博俊王赫连素达。
靖千江当初便是领兵与南戎交战多次,双方算是老对手,赫连素达更曾是靖千江的手下败将。
他从来知道璟王刻薄,听闻此言还是感到一阵气恼。
“谁稀罕这些破花,娘们叽叽的,都是女子闺阁嬉戏才会耍弄的玩意!你们平日里就拿这种东西取乐,怪不得中原的男人一个个看上去如此文弱!”
赫连素达都被靖千江从高塔上打下来了,还是张狂不减。
旁边的百姓们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是十分气恼,暗暗盼着璟王殿下再好好把此人给教训一顿。
这时听到动静,南戎的另一位使者忽韩王赫连英都也从一边走了过来,闻言道:“素达,你太无礼了,怎可对友邦如此出言不逊!”
今日场面热闹,人竟也来的很齐,陪着赫连英都的竟然是齐瞻和齐徽这对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兄弟。
靖千江忍不住默默看了曲长负一眼,有点心累。
他真应该谢谢谢九泉最近练兵繁忙,苏玄刚刚去了礼部。
一帮人神色各异,互相见礼。
京城的百姓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瓦片掉下来都能砸到个四品以上的大官,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倒是见怪不怪了。
他们就是觉得南戎人真的很可恨,恨不得几位王爷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可惜他们这次是来谈和的。
这些年来南戎与郢国战事不断,在靖千江出征之前,南戎较占上封,后来被璟王打的溃不成军,虽然认输,但是难免心里面咽不下这一口气。
眼下因为形势所迫而停战,互相之间的敌意却非一日两日所能改变的。
趁此机会,齐徽忍不住悄悄去看曲长负,觉得他这场病之后又清减了一些。
自从上回那场不愉快的谈话过后,曲长负称病在家,闭门谢客,齐徽就再没机会见到他,只能不断往相府送些药物补品过去。
虽然知道曲长负定然不会碰他的东西,但多少还能安心一些。
现在总算瞧见人了,他才发觉,不光是担忧,自己真的很想他。
靖千江重重咳嗽一声,道:“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两位皇兄和南戎贵客,早知道,我方才就不多事了。”
齐瞻今日的神色也颇有些古怪,比之平时,似乎少了些浪荡,多了几分暗藏的冷冽。
他似笑非笑地说:“这个嘛,父皇令太子接待南戎使臣,本王也是在街头闲逛之时,遇上了太子与使者,这才结伴而行。璟王弟,曲大人,你们也是一样偶遇的罢?”
靖千江懒得跟他磨磨唧唧地试探,直接道:“不是,一块出来的。”
南戎来的使臣还有些不明所以,齐徽和齐瞻却都很明显的顿了顿,大概是很难想象曲长负会和人结伴在街头上闲逛。
齐瞻道:“没想到二位关系竟然这么好。”
靖千江淡淡地笑:“可能是,性情都不讨人厌罢。”
齐瞻:“……”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齐徽眉头微蹙。
其实这种时候应该由他打个圆场了,但想到靖千江与齐瞻说完话之后,曲长负可能就要离开,齐徽又不愿意开口。
这人现在对他疏远得很,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想着能多看一眼都是满足的。
曲长负行礼之后就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这时才道:“既然两位殿下在招待贵客,臣便不打搅了,愿诸位游乐顺心。”
他本来就想走了,但却引起了南戎这两位王爷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