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不能离开惠阳。
既然西羌人已经被抓住了,那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让这两人一块死在“西羌奸细”的手里吧!
朱成栾眉宇间杀气一闪,冷冷地说:“我好话说尽,二位苦苦相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薛公,你要怪,就怪这欺人太甚的曲大人罢。”
曲长负从容一笑,说道:“我不过是想让可怜的百姓们吃一顿饱饭而已,又哪里敢欺负朱大人,你要跟我理论我随时恭候,薛公岁数大了,又何必折腾他呢……”
若不是这种场合,薛国恩可能还会感动一下。
“啊,对了,现在已是半夜,我的觉还没有睡足,得立刻回去休息。”
曲长负道:“朱大人想留我,可能不是很方便,我得告辞了。”
他说罢之后微微一笑,竟然真的转身要走,薛国恩愣了愣,连忙跟在他身后。
朱成栾被曲长负不阴不阳的话气的只想抽刀劈他,高喝一声:“把他们给我拿下!”。
可就在这时,他府上封死的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两名朱府护卫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进门的人随手出剑,半做弧形划过,周围钢刀已经尽数落地。
朱成栾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白衣立于阶上,姿容明俊,眉目凛然生威,看上去颇有几分面熟。
他正犹疑间,薛国恩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高声道:“璟王殿下!”
他一溜烟地从曲长负身边躲开,跑到靖千江背后去了。
朱成栾心中一沉,他一直在惠阳,没见过靖千江,但听说过这位王爷的名头,知道他性情冷冽,骁勇善战,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朱大人,夜深了,折腾这么大动静可扰民呐。”
靖千江已经卸去了易皎的易容,玩着手里的扳指,懒洋洋地说:“搅了本王的清梦,真是该死。来人,把他给我装到麻袋里,扛回京城去。”
“璟王,你——”
靖千江竟然真的带了个大麻袋过来,他的手下七手八脚,将朱成栾硬是捆起来塞了进去。
直到朱成栾一伙人被彻底控制住押走,薛国恩这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他在京城的时候也见惯了刀光剑影,但大家都是阴着来,这样简单暴力的争端,还是比较适合年轻人。
他满脸都带着打心眼里上来的笑,向靖千江连声道谢。
靖千江道:“薛公客气了。”
曲长负也慢悠悠地走过来,感慨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可怜我辛苦大半夜,最后殿下站在这里一句话的事,乱就平了。”
他的语气中玩笑揶揄的成分更多一些,但也把薛国恩吓了一跳。
他怎么连璟王殿下都敢冒犯。
他连忙打圆场道:“曲大人,咱们这谁都料不到朱知府竟然如此疯狂,若不是殿下即使赶到,他也不会这般轻易就收手啊。”
曲长负一笑,靖千江冲他说:“你们这么折腾,难道我能歇踏实吗?”
说来两人都是尖锐的性格,这话听着也有点质问的意思,薛国恩总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殿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曲长负道:“那正好,睡不着也别睡了,收尾的活烦劳殿下罢。”
靖千江笑了笑,语气温柔:“曲大人的吩咐,敢不从命。”
薛国恩:“……”
曲长负似笑非笑,要叫了薛国恩离开,靖千江却又拦了一下,略低声道:“这边的事都放心,你回去就歇下罢,莫要再看书了。”
薛国恩:“……”
他总算反应过来,这两位大概早就是熟人,根本就没在吵架。
这故友聊天,聊的跟调情一样,瞎了老头子的眼,浪费感情。
呸,今个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