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糜荏背影,孙坚眸中精光湛然。
他知道霞光所在必是有宝物现世,倘若这宝物被糜荏得去,必然不会拱手相让。思索片刻,还是令人前去光芒乍现的宫殿。
果然一无所获。
群雄退兵回到营地,抵达京郊的主将袁绍设了晚宴,美其名曰庆功,邀请群雄参加。
等众人皆至,上座袁绍起身向众人敬酒:“今日能将董卓赶出京洛,完全仰仗诸位威势,绍便在此多谢诸位!”
语罢,将美酒一饮而尽。
他身旁,袁术也举杯敬道:“虽不能亲手杀死董卓,但将他逼退长安,也足以告慰我袁氏一族在天之灵。”
各州豪杰自然不敢托大,纷纷起身:“哪里哪里,咱们能大获全胜,全凭袁盟主与后将军领兵精妙啊!”
“若非两位将军带领,我等各自为政,那董卓早就将我们各个击破,哪里还能有今日胜利!”
“说来也是可笑,当日那董卓何等不可一世,居然还妄想罢免我等!呵,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
“……”
席间菜肴精美,酒肉充足,瞧着满是铺张浪费,一点都没有节省的意思;座上将士夸夸其他,几人相互敬酒,吹着袁绍兄弟的彩虹屁,耻笑董卓不敢应战。
他们说的欢快起劲,全然忘记前段时间自己是何等惧怕董卓,又是如何夹着尾巴逃离京洛的。
唯独曹操、糜荏、刘备、孙坚所在的席位稍显安静,有人敬酒时才有一点热闹。
但以袁绍为首的几人根本不在意他们,各自喝的畅快。
曹操沉默片刻,忽然握着酒杯起身:“袁盟主,可否听末将一言。”
袁绍笑道:“孟德请说。”
他与曹操是发小,两人情谊深厚,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曹操朗声道:“袁盟主,董卓焚烧未央宫室,劫迁天子,此事海内震动。我等应当乘胜追击,而非在此饮酒作乐啊!”
袁绍听得这话,心下不悦,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孟德说的有理,”袁绍停顿了一下道,“不过我等既然大胜,自然需要先犒劳将士们,才好叫大军继续出征啊!”
曹操皱眉。
联军不过获得一场胜利而已,董卓真正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长安,哪里值得他们这样兴高采烈?
袁绍身旁几人却已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袁盟主说的是,先好好吃上一顿过过嘴瘾,再安排如何出征。”
曹操反驳道:“何必再做安排,像如今日这般排兵布阵,继续围困长安,岂非就能将董卓一网打尽?”
“欸,阿瞒有所不知啊,”刘岱摆手,“今日我们打退的不过是昔日大将军何进麾下的朝廷军,驻扎在长安的却是韩遂、马腾带领的凉州军,这二者哪能相提并论?”
这话落下,营帐之中气氛略微凝滞。
袁绍的笑容彻底敛下去了。
他知道凉州军的强势蛮横。他们集合起来的这二十万兵马,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全靠人数逼离董卓,哪里能与凉州那十五万精兵对抗?!
可他又不能直接承认,不然岂非就是长董卓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邈打圆场:“曹将军你也曾随张温将军出征凉州,知道韩遂、马腾的厉害。我等必要做好万全对策,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出征啊!”
他这话勉强挽救了袁绍的尊严,叫袁绍的脸上又浮现出些许笑意:“孟卓说的是,我等确实是该好生商议。”
这话说得轻巧,实际却是推诿,很显然他们之中谁都不想对上董卓的嫡系大军。
见气氛不似起初的欢快,刘岱的眼珠子一转,忽然阴阳怪气道:“依我看,其实大家也不必如此惊慌啊。”
“若说与强兵对抗,以少胜多,大败精锐骑兵,咱们之中不就有这样一位大将吗?”
几人面面相觑,刘岱见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又道:“咱们的糜国师,不就曾以三万大军,对抗休屠各胡的十万大军吗?”
众人恍然,齐齐将目光放到糜荏身上。
糜荏只稍稍抬眸,他身旁的刘备与曹操都已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