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人拍胸脯保证,糜荏当然不会怀疑,和颜悦色地对吕布与丁原道:“好,多谢丁刺史推荐人才,等本将军要用到奉先时一定不会客气。”
丁原乐呵呵道:“下官看得出将军乃是爱才之人,奉先能跟在将军麾下做事,也是奉先造化啊!”
于是晚宴结束时,糜荏暂时收下众人推崇的猛将吕布。他唤来同行的军医张仲景,令他为吕布重新消毒、包扎伤口。
翌日清晨,糜荏将众谋士、丁原,以及他麾下的几名将士叫了过来,商议如何守城。
屠各胡的败退令众多将士一夜好眠,这会各个神清气爽,对守住阳曲充满了信心。
从地势上来说,阳曲拥有天然的守城优势。它依山而建,地处忻定、晋中盆地之间,周遭山多川少,沟壑纵横,有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面地势低平,是糜荏来时入口。
目前屠各胡的大部队就驻守在阳曲东北方太行山脉下的峡谷之中。想要拿下阳曲,他们只有围困出入口,制造攻城器械,慢慢攻下阳曲。
而阳曲城中的兵马、军需各自不足,又没有对付骑兵的有效手段,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据守阳曲,等待增援。
说起增援,丁原疑惑道:“对了糜将军,朝廷派遣来使说会给我们增派七万兵马,您只带来了一半吧?剩下的一半什么时候来?”
“不急,”糜荏没说这个冬季他根本不打算把那四万拉过来,“晚些时候会来的。”
丁原以为剩下兵马过个十天半日就到,也就没说什么。
他麾下的将士们眉飞色舞畅想着:“太好了,到时候援军一到,我们就守住城门!就算呼延老贼的骑兵再强悍又能如何,还能飞到城墙上来打我们不成?”
“就是,到时候呼延老贼也只敢在下面看着我们,却又拿我们无可奈何。久攻不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退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已经看到了屠各胡气得在城墙下跳脚却只能退兵的情景。
糜荏听得这些天真的言论,残忍地打破他们的幻想:“不,恰好与这相反,我们要主动出击。而且要快,必须在十日至内出兵。”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糜荏麾下谋士们还好些,大概是糜荏给的惊喜太多了,充其量也就是好奇。但不了解他的丁原,却是被彻底震撼到了。
“可是将军,”丁原着实太过震悚,以至于差点失声惊叫,“我等如何能对抗屠各胡这支精锐啊!”
他虽然憎恨屠各胡,但也不得不承认敌方军中各个骁勇善战,十分可怕!
尤其是屠各胡拥有一支万余人数的精锐骑兵队伍,每每对战时那万余骑兵排山倒海般冲锋过来,几乎瞬间就会将他们的队形冲散!
等冲散之后,便是他们的肆意屠杀时间。
这样的强敌,他们现在如何对抗?!
不止丁原,他麾下几名将士也都懵了,完全想不到糜荏居然如此敢说。呆滞半晌,总算回过神来叫道:
“不行啊,将军您可能不了解屠各胡的骑兵,他们十分可怕,绝非您以前对付的黄巾军能比啊!”
“将军,他们的骑兵中有至少一万匹好马,一旦开战这一万匹马就朝着我军冲锋而来,几乎瞬息便能将我军淹没,这太可怕了!”
他们说着,显然忆起了当时与屠各胡对战的状况,眼中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还有人叫道:“将军,末将说话直,但大敌当前就算您要怪罪末将也不管了!”
他梗着脖子闭眼道:“末将觉得您将这场战事想得太过简单,此乃轻敌大计啊!”
丁原听着部将们说话,见糜荏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困难,登时又急又气,只恨自己嘴笨无法打消糜荏的念头:“哎呀荀先生、戏先生、黄将军,你们也劝劝糜将军啊!”
糜荏麾下一众谋士原先还挺淡定,闻言笑了一下。为首的荀攸更是晃了晃手中的羽扇,不疾不徐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不如先听我们将军将他的打算说完。”
明晃晃的淡然,与丁原等人行成鲜明对比。
众人:“……”
糜荏也笑了一下:“诸位且跟我来。”
他将众人带到士兵们连夜捏出来的沙盘面前,把代表两方人数的黑白棋子各自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目前屠各胡有五万兵马,驻扎在太行山峡谷之中。他们要围困我等实在太简单:只要挖一条沟壑,在阳曲东北方排兵布阵,就可以完全隔隔我们在北边的去路。”
“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绕路抵达阳曲之南,以同样的方法围困我军,本将军说的对吗?”
见众人点头,他又道:“一旦屠各胡将阳曲围困起来,阳曲就如同海中孤舟,孤掌难鸣。而屠各胡依山建造工程器械,只要等到寒冬腊月,阳曲城中粮草不足,他们再进攻阳曲,我们便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军只能背水一战。然而那个时候,我军的士气与情况,远不如今日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