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渝和江衍睡了五年,但从电视上看江衍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还都是换台时看到广告,正正经经,仅此一回。
江衍靠着高脚凳,穿着件纯黑色连帽卫衣,大长腿不羁敞开,牛仔裤下腿部肌理线条流畅结实,袖子随意挽至小臂,手臂上青筋充盈明显,非常男性化的美,搭在吉他弦上的手拨动琴弦,随着光影变化,凸起腕骨清晰起伏。
这是录播节目,看不到现场,但一波接一波的刺耳尖叫传达了观众疯狂的热情。
江衍唱歌时的声音,于他本人的脾气性格很不相符,若只是听唱歌,大部分人会以为这是一个清朗又带点冷意的少年。
随着他一字一句的唱,程见渝眼睛眯的越来越深,嘴唇轻轻抿起。
“
《原来》
爱恋一针一线密密的编
年轮画过五圈
我穿梭于你心中迷雾
忘记来时之路
直到你的完美谢幕
天堂地狱一夕之间
缠绵化为沉痛深渊
爱恨苦苦向煎
原来这种感觉叫失恋
原来你的委屈我视而不见
原来你痛彻心扉未曾如愿
原来我没懂你掌中情线
原来你很很容易满足
可我给的全是辜负
唱给我的见渝
说声过期的抱歉
让这首歌成为纪念
……”
即使知道这首歌是唱给自己,程见渝没想到江衍会在歌曲中点名道姓,昭告天下,他靠着沙发,定定看着电视屏幕,半响,深深叹口气。
和江衍公开分手后,江衍保持沉默,从未回应,任由网上众说纷纭,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猜想层出不穷,这是江衍第一次正面回应这件事。
仅用一首歌表达三个意思:“我是渣男,所以我被甩了,但我爱他。”
搞音乐成功的人,多多少少沾点疯狂直率,只有拥有这两种特性,才能写出令人百听不厌的歌,江衍完美诠释这个理论。
程见渝抄起遥控器,关上电视,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像他说过的,过期的东西没用捡起来的必要,吃下去会发烧、过敏、胃痛。
即使外表再华丽漂亮,那也是过期,不能要。
男人同理。
他仔细擦干净手,一墙之隔走廊传来“哐”的巨响,他拿着白毛巾的手微微停顿,然后不慌不忙,置若无闻的继续擦指缝。
噪音来源没有消停,哐哐当当响了会,一阵急促敲门声像雷阵雨一样起,大有不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程见渝拉开门,江衍一手抄在兜里,另一手勾着阿胜肩膀,整个人靠在阿胜身上,高大挺拔的身影放低,耷拉着脑袋,怪可怜的,像条流浪的野狗。
阿胜局促尴尬地笑着,:“程先生,江哥今晚喝多了,我把钥匙落在公司了,能不能让他在你家待一会,我实在扶不动他,一会就来接他。”
程见渝闻到江衍身上浓重伏特加味道,眼神淡定,单手撑着门框,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阿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程先生,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