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种种疑惑,江户川乱步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只会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在想,他是不是以为我迟早也会知道,就像是「森鸥外遇刺」事件,我一定也会做出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必要详细告诉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也等不到他说的那一天了。
……
“绫小路,拜拜。”卡在门口的江户川乱步满脸忧愁地说道。
我抬起头,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之后,又看向他旁边刚正不阿的福泽谕吉的脸,我觉得他可能回到武侦社又会被管得死死的,所以才不愿意这么早回去。说到底,他因为福泽谕吉管着他,他已经离家出走两次了,虽然没有一次成功就对了。
“嗯,后会有期。”我不方便起身,所以只是坐在病床上欠了欠身。
“绫小路君,对于这次你救下乱步的事,我改日定当重谢。”福泽谕吉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已经谢过我了,现在离开的时候又重新郑重其事地谢我。
“不用客气。”
我对福泽谕吉的感谢并没有放在心上。
武侦社对于我来说,就是「获取情报」或者「帮忙调查」而已。
这些都是一般客人花点钱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我不至于用「命」去换取。另外,我真正需要的是「江户川全身心为我所用」,我需要江户川的「异能」。但是,江户川似乎猜到我真实意图,从一开始见面开始到现在,都把情报信息把控得非常严,最多只会给一些提示。
所以,归结到底,武侦社其实对我来说,只是鸡肋一样的存在。
福泽谕吉又说道:“虽然我们立场不一样,但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说。”福泽谕吉似乎看出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直接把他的名片递给我了。
“谢谢。”
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直接说谢谢吧。
我把名片放在桌子上,目送他们两个结伴离开后,又继续看报纸——最近又有人卧轨的自杀新闻。对方其实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正巧凑到时评家他们又在讨论日本自杀率居高不下,所以这个新闻才被提起来。
我正在看的时候,江户川乱步敲了敲我的桌子。于是我抬起头看他。
江户川乱步抿了抿唇,把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哨子取了出来,像是大人物给获奖运动员颁奖一样,郑重其事地把哨子挂在我脖子上。
“打算还我吗?”
我看着这个银光闪闪的哨子,有些滋味莫名。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的记忆能力只会帮助他们记住一些深刻的事情,而且随着时间,这些事情引起的感受也会渐渐就像是是浮沫般消失,只剩下最后的「标签」。类似于,当初我做过这件事,感觉很开心。
但我因为受过记忆训练的关系。无论什么事情都记得,只要回忆起当时发生什么事,那种当时的感受也会跟着在我脑海里回应起来。我记得,这个银色哨子在江户川乱步胸口的衣服上闪闪发光的每一刻。
“借你一段时间而已。”江户川乱步把哨子挂在我脖子之后,得意洋洋地说道,“想要求乱步大人帮忙的话,吹哨子就好了!”
“……”
老实说,当时给他哨子,就是让他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可以去找其他人帮忙。后来回横滨之后,这个声音却变成了一种「他看到我,要我注意他」的信号音。
其实,这个哨子一点作用也没有。
但拒绝的话,跟他辩解太麻烦了。
我就理解为他还给我了。
“我知道了。”
江户川听到我的话之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你如果不用的话,我绝对会生气,以后不会理你。”
“我知道了。”
我应下了,但是江户川乱步脚步还是没有动。
“怎么了?”
江户川乱步犹豫了一会儿,弯下腰,凑近我的脸,用着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非常小声地问道:“……绫小路,我想很久了,我们和社长一起做武侦社,怎么样?”
“我们?”
什么叫做「我们和社长一起做武侦社」?
“就是我和你,我是福尔摩斯的话,那你是我的华生。我们以后就那样生活,怎么样?”
江户川双眼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