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
绝不是习惯了被照顾所以……咳。
……王被照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同样,他也不会白白接受这份照顾。
——
在柠檬园的城堡住了一晚,无色得到了比之前那身短手短脚的衣服更合适的、符合当地审美的新衣服。
“谢谢。”
无色用生涩的意大利语认真的道谢。
大概是以为“黑木”喜欢黑白色,所以艾琳娜为他准备的衣服也以这两色为主。白色的褶边宽袖白衬衣,黑色的偏于军制的长风衣——包括修身的长裤和及膝的马靴,原本都是为戴蒙准备的衣服,只是戴蒙本人似乎更喜欢深蓝色或者靛色,纯黑纯白在他看来太过纯粹,很少使用。
然而这种纯粹放在这位客人身上,就成了一种随时可以变得的锋利迫人的气势上的武器。
锋利。
戴蒙打量着只将黑色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的青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词汇。
然后他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身上还少了一样东西。
戴蒙叫来了管家,吩咐了句什么。
不一会儿,管家便捧来了一柄剑——
戴蒙将这剑拿起,毫不犹豫的走向无色,把这可以称之为信任的危险物品递了出手。
“戴蒙?”艾琳娜相当意外。
她没想到自家向来过分保护且多疑的未婚夫居然这么快就信任了这位来历不明的客人。
而无色却读懂了这位发型有些美味的贵族青年交托这柄剑时目光中所包含的感情。
他知晓了自己应当手握剑刃。
他期望自己手中之剑能为善与守护之名。
——即使是无意识的,那也是普通民众对王所怀抱着的期待。
人们有时候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行动的真意。
但是天生具有统率力与领袖洞察力的人却能看透这样的心愿。
并在祈愿之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受了想要保护着某个人的愿望。
毕竟是被提供了饭食衣着与住宿的答谢,还洗了个舒服的澡……那就没办法了嘛。
任性的王权者才不会在历史面前畏手畏脚。
至于两百年后会变成怎样?
他所行之事便为命运,若有哪里行差踏错,自然有这世界前来纠正——更何况,他现在并无审神者的职务要履行。
所谓命运,便是从心而行。
那是无需反抗也无需在意的、以自我生存于世而诞生创造的、由无数偶然与必然堆砌而成的、理所当然会发生的现象与历史。
无色接下了这柄应该称之为“西洋剑”的、做工比起自己本丸任何一振刀剑都要粗糙得多的、只能被视为“铁块”的武器。
他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女孩儿。
难道,自己突然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名为艾琳娜的女子吗?
不,很多时候,这种时空旅行,本身其实并没有意义。
他从不追究那些算得上是钻牛角尖的意义。
因为存在于此,本身便是最中心的意义。
确认着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会以自己想做的、能做到的事情,影响到周围,甚至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