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然刚去解手,回来不见孟翠桥,问道:“桥妆去哪儿?”
艳上妆道:“他心情不好,去散心了。”
燕天然道:“这样啊……”
温玉福插嘴道:“燕小子,你不跟着去吗?”
燕天然道:“我跟去干么?”
温玉福笑道:“你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他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如今不去,倒是怪事。”
燕天然大怒道:“你才是跟屁虫!”
孟翠桥在园中神不守舍地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孟莲蓬跟在身后,去拉他小手,又走得片刻,忽道:“莲儿,你还生我的气么?”
孟莲蓬连忙摇头道:“我从没生你的气!”
孟翠桥笑道:“既没生气,那晚为何跑了?”
孟莲蓬急得涨红了脸,低声道:“我也不知道……那时我害怕极了……”
孟翠桥道:“你怕我吗?”
孟莲蓬垂着小脑瓜,半晌方缓缓点头。
孟翠桥道:“那你现在还怕吗?”
孟莲蓬低声道:“不怕啦……”
孟翠桥道:“那你……想不想叫我爹爹?”
孟莲蓬口焦舌燥,看着地面,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孟翠桥见他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暗暗叹息,说道:“你如不想叫,那也怪不得……”声音中颇为苦涩。
孟莲蓬急道:“我……我心中一直以为……以为你是我娘娘……我……我……我……”
孟翠桥道:“你觉得别扭,叫不出来是么?”
孟莲蓬点了点头。
孟翠桥笑道:“难道你想叫我娘娘?”
孟莲蓬道:“是……啊,不是不是!”脸蛋涨得更红了,吞吞吐吐道:“原……原本是的,现在不是了……”
孟翠桥见他语无伦次,定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反正他不生气就好,其余的以后慢慢再说,忽然脚底一阵发寒,暗忖体内的寒气又要控制不住了,当下运功抵御。
孟莲蓬拉拉他衣袖道:“好冷啊,我们到屋里去罢。”
孟翠桥一怔,这才发觉不是体内的寒气,而是周围逐渐冷起来,阴风阵阵,抬头望天也黑沉沉,多半要下雨了,当下拉儿子进到游廊,又把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
孟莲蓬忽指住游廊一端道:“有小狗!”
孟翠桥顺着手指看去,果见一团雪白的东西,一双眸子黑漆漆,哪里是小狗,竟是一只白狐!他想起之前小白羊说见过白狐,莫非正是它?
记得小时候,母亲在园中看见一只小白狐,它受了重伤,差点死掉,母亲怜悯它,就把抱回房中医治,细心照料多日,小白狐伤愈后,就不见了。
如今这只白狐,莫非正是当日母亲救治的那只?想着想着,顿觉有些恍惚,眼前仿佛浮现出当日母亲为小白狐治伤的情景。
孟莲蓬见白狐模样漂亮可爱,想去抱来玩,那白狐倏地走了,他急道:“小狗别跑!”
孟翠桥道:“那是狐狸,不是小狗。”
孟莲蓬从未见过狐狸,很是好奇地看着白狐走远。
孟翠桥道:“咱们不要冲撞它。”
白狐走出几步,见二人不来追,就停下来了,回头兀自望着他们。
孟莲蓬给它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珠子瞧得害怕,抱住父亲道:“我刚才想抱它……它是不是生气了?”
孟翠桥对白狐道:“小孩儿贪玩,可对不住啦,有怪莫怪。”拉儿子就走。
哪知白狐见他们离开,又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