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道:“哪有好像,分明就是,叫你不要练这怪功夫,偏不听,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孟翠桥道:“我没再练,这是上次遗留下的……”
丁群道:“你上次不练的话,怎会有遗留?”
孟翠桥撑着额头道:“阿群,你成婚后,愈发变得唠叨了。”
丁群道:“你不想我唠叨就别练啊。”
白映阳嗔道:“他练都练了,你唠叨这些有甚用?”
丁群道:“我是为他好才唠叨。”又道:“你既是他亲弟弟,他多半肯听你的,你也说两句,让他别总是乱来。”
白映阳刚才还嫌丁群啰嗦,如今这句“他多半肯听你的”却觉极度顺耳,一高兴,竟也觉是哥哥不对,调转阵线,跟着丁群一起叽里呱啦使劲唠叨。
人道: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如今两个男人也不遑多让,孟翠桥听得不胜其烦,伸手捂着耳朵。
白映阳见木柴不够烧,自去柴房搬,结果搬得太多,上楼时不慎散落在阶梯。
正巧温玉福刚沐浴完出来见到,便来帮他拾捡,问道:“你拿这么多木柴作甚?”
白映阳把孟翠桥洗澡水结冰的事说了。
温玉福帮着把木柴搬进房来,果见孟翠桥浴盆里全是浮冰,忽道:“盐能化冰,要不要洒点盐进去试试看?”
丁群笑道:“不如再加点油和葱,中午就有花魁汤喝啦。”
白映阳和温玉福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孟翠桥啐道:“去你的!”将水朝丁群挥过去,水溅到丁群脸上时,已变成冰珠子。
反复折腾半日,浴盆里的冰最终均被煮成热水,孟翠桥浸得许久,身子终于暖和了,再浸下去只怕得烫伤,赶紧起来。
温玉福顿时满面通红,不敢瞧他,忙转过身去。
白映阳取来衣衫,服侍孟翠桥穿戴整齐。
孟翠桥道:“莲儿呢?”
温玉福低声道:“他……我见到他去燕小子那边了……”
孟翠桥道:“我去瞧瞧。”
白映阳本欲跟去,但转念一想:“他们父子二人谈心,我去岂不打扰了?”于是让温玉福帮忙把浴盆搬下火堆,脱去衣裳,自清洗起来。
燕天然住的“候归鸿”距“蔷薇满地”并不远,只需穿过桃花林的一条小路便到了。
孟翠桥正走在花间的鹅卵石小道上,忽听花枝簌簌作响,他一激灵,猛见十余人从桃林中钻出,抡着兵刃,朝他砍来。
孟翠桥认得是楚禁的卫士,一一招架、闪躲、还击,后面又有四人攻来,他转过身将来人制住,但在看清对方的脸后,不由一惊。
这四人不是别人,竟是负责保护楚君错四名护卫——赵林徐方。
正在这时,白光一闪,又有人拿着匕首刺向他脖子。
孟翠桥侧身避开,定睛一看,这人正是楚禁,他一剑刺不中,又刺第二剑。
这一连串动静如此之大,早引起赋音楼阁的人注意,楼里所有姑娘、宾客、护院、丫鬟、小厮、婆子,老役等,全来看到底发生何事,艳上妆母子也拉着孟莲蓬来到,吴诺更是在前院听闻内有打斗声,率领众捕快,与甲乙丙一起赶至。
捕快人多,加之张恶虎当上县令后,为排解烦忧,有时也去衙门训练他们,名师出高徒,这些捕快个个都练出两把刷子,与众卫士打起来,丝毫不落下风,况且是以多打少,不到一顿饭功夫,便将对方全数拿住。
楚禁武艺虽高,终归不是孟翠桥对手,也被制住了,他怒道:“你杀了我吧!”
孟翠桥忙道:“楚大哥,我不会杀你的……”
楚禁道:“你杀死了君儿,你……”心中悲痛,再说不下去。
原来早时,楚禁见官差和救火丁役齐聚张府,他不想暴露行踪惹麻烦,便命所有人先撤退到郊外树林里。
三名队长、众小队长、卫士各有不同程度损伤,还折了许多人,无不大骂钟离权。
昆乾玉见楚禁独自静坐一旁,走过去道:“将军,钟离权如此厉害,如今身边又有许多官差,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楚禁想了许久,仍无良策,不禁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