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阳见到紫衣男子,眼都花了,耳中隐约听见张恶虎欢天喜地道:“小白羊,你瞧,小桥儿回来啦!”
紫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留书出走大半年,了无音讯的孟翠桥,他笑意吟吟道:“白公子,你好,许久不见了。”
白映阳定了定神,点点头道:“是啊,许久不见……你回来就好,老虎日日记挂着你。”
张恶虎非常高兴,忽见他脸上湿漉漉,奇道:“小白羊,你脸上怎么有水?”
白映阳道:“芙蕖莽撞,不慎踢倒水桶,浇了我一身。”
张恶虎摸一把,果觉他身上冷冰冰,忙道:“快把衣衫脱下来,天气寒冷,当心着凉!”说着脱去他衣衫,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白映阳问孟翠桥道:“你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
孟翠桥道:“去江西。”
白映阳道:“是么。”
张恶虎推他道:“快去换衣衫,有话一会儿再说。”
白映阳点头道:“鸡汤炖好了,老虎,你快去喝。”
张恶虎道:“好好,你也快去换衣衫吧。”拉着孟翠桥至灶前笑道:“小桥儿,你喝吧。”
白映阳嘟嘴道:“我不是炖给他喝的……”
孟翠桥笑道:“老虎,还是你喝吧。”
白映阳自觉失言,忙道:“老虎受了伤……鸡汤加了补血药,特地炖给他喝的,小桥儿如想喝,我待会再炖一盅……”说完就走了。
孟翠桥看着他背影,心道:“这小鬼忽冷忽热,还是如此难以捉摸。”一回首,猛见张恶虎站在灶前,徒手从锅里端出滚烫的炖盅,他大急道:“小心烫!”
张恶虎道:“烫不到我。”
孟翠桥如何肯信,慌忙抢上前拉他手一看,果然全无损伤,连半丝红肿都没有。
张恶虎笑道:“我用的是一门极厉害的功夫,叫‘捧炖盅不烫手功’。”
孟翠桥笑道:“你莫欺我见识浅,我知道一种功夫,至阴至寒,能把周遭冻成冰柱。”
张恶虎道:“那叫‘玄冥大法’,是歪门邪道的功夫,我这功夫是近来新创的,想寒便寒,想热便热,随心所欲,与‘玄冥大法’只冷不热大不相同。”
孟翠桥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家的冰井也不必制冰了,想吃个冰镇鸭梨,只需让你握上一握,冻得透透的。”边说边取来碗,盛鸡汤喂他。
张恶虎喝了一口,味道颇浓,笑道:“鸡汤很好喝,你也喝。”勺了一羹喂到他嘴边。
孟翠桥张嘴喝了,忽地一凛,顷刻间竟面红过耳。
张恶虎见他神色古怪,奇道:“不好喝吗?”
孟翠桥急道:“不不,很好喝!”见他再勺来时,拨浪鼓般摇头道:“这是白公子特地炖给你的,放了很多大补药,我身子抵受不住,喝不得这些!”
张恶虎一想不错,当即喝个底朝天,见灶台散有许多瑰红色粉末,道:“这是番椒粉吗?”
孟翠桥涨红了脸,低声道:“我不知道……”
这时叶鹰搬柴草进来,因孟翠桥作男子装扮,他一时不认得是谁。
张恶虎笑道:“芙蕖,这是大少夫人。”
叶鹰忙道:“大少夫人好!大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大少爷很想念你。”
孟翠桥微笑道:“是吗?”
白映阳复又进来,他已换上一套深蓝锦缎棉衣裤,脚穿棉鞋,左手捧着许多药材,右手又拎了一只鸡。
叶鹰道:“怎么又有一只鸡?”
白映阳道:“我炖鸡汤给大少夫人喝。”说着杀鸡拔毛。
孟翠桥还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真的又再炖一盅,忙道:“多谢。”
白映阳走到灶前,见灶台散有许多瑰红色药粉,取来簸箕扫帚欲扫。
叶鹰忙抢过道:“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