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莲蓬道:“水芸水芝都去找小白羊哥哥了,我一个人在那么大间房里,睡不着。”
张恶虎笑道:“还说是小老虎呢,还怕一个人睡觉。”
孟莲蓬嘟嘴道:“就算是真的老虎,小的时候也有爹爹陪啊!大老虎,你过来陪我睡。”
张恶虎道:“我要去找小白羊哥哥。”
孟莲蓬不依,拉他手晃道:“下人都去找了,你别去了。”
张恶虎想了想,忽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孟翠桥,笑道:“这样吧,你跟姑娘睡。”
此言一出,孟翠桥和孟莲蓬同时吃了一惊,孟莲蓬更是张口结舌道:“我……我跟……我跟姑娘睡?”孟翠桥怕孟莲蓬识破他身份,自莲儿懂事后,再不跟他同床而眠,故孟莲蓬的记忆中,姑娘从未陪伴他过夜。
张恶虎道:“正是,你去拿枕头过来。”
孟莲蓬狐疑地看向姑娘,见他有些犹豫,不敢肯定。
张恶虎道:“快去快去,我说了算。”
孟莲蓬这才奔回自己房间取枕头。
孟翠桥急道:“你怎能让他跟我过夜,他若发觉有异,如何是好?”
张恶虎道:“发觉便发觉了,你总有一日要向他坦白。”
孟翠桥皱眉道:“可旁人不知晓,若发觉他与我单独在屋内,不知要说出何等污言秽语!”
张恶虎道:“他们都去找小白羊了,找不到不敢回来的,天亮前你把他抱回房间去就行了。”
孟翠桥一想不错,笑道:“难得你竟如此细心。”
少时,孟莲蓬抱着枕头过来了,走到门前先慎重地往里面张望,大老虎已不在房内,姑娘正笑着招手,不由一声欢呼,蹦蹦跳跳地奔到床边爬上床去。他和姑娘睡,兴奋得很,拉着姑娘的手咭咭咯咯有说不完的话,直说到累了,这才沉沉睡去。
睡得良久,孟翠桥梦中感觉有什么压住自己的腰,心想莲儿这孩儿,那么大睡觉还不老实。哪知一睁眼,却见老虎两条胳膊都压在自己腰上,俯身斜靠,睁着大眼看住自己,眼中布满红丝。
孟翠桥大吃一惊,连忙坐起道:“你怎么了?”
张恶虎这才坐直,闭起眼睛皱眉道:“找不到小白羊。”
孟翠桥惊魂略定,看了看漏壶,已是四更末,问道:“你一夜没睡?”
张恶虎道:“我在假山里找了他一夜。”
孟翠桥舒了口气道:“假山那么大,他未必一直坐着,可能你进去时跟他错过了。”
张恶虎道:“我猜他可能回白虎阁,便出来瞧瞧,但他房中没人,就转过来看看你。”伸手摸他脸道:“你正睡得香甜,我没想叫醒你,怎知你倒自己醒了。”
孟翠桥心中一甜,道:“白公子或许倦了,在假山某处睡着了也不一定。”
张恶虎点点头,在他嘴唇一吻,站起来道:“我再去找找看。”
孟翠桥拉住他道:“天还没亮,你先睡一会儿,我替你去找他。”
张恶虎摆手道:“那不是普通的假山,里头的路弯弯曲曲,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菡萏大叫道:“大少爷,守门的孙伯说,二少爷昨日下午就出去了!”声音焦急,还带有哭腔。
张恶虎大吃一惊,一跃出门,喝道:“你昨晚不是问过守门的,他们不是说小白羊没出去么?”
菡萏哭道:“二少爷是昨日下午从后门出去的,那时看守的只有孙伯一人,晚上我们去问时,孙伯喝醉酒在睡觉……他刚才清醒过来,想起此事,才让孙大哥来通知我……”
张恶虎气急败坏道:“这个孙伯,整日只会喝酒,没个清醒时候!”却忘了自己也是整天灌黄汤,一塌糊涂!他对菡萏道:“你快去叫人,让他们都到外头找去二少爷!”
菡萏吸鼻子道:“可是晨钟还没响……”
张恶虎喝道:“我说去就去,谁敢拿人,叫他来见我!”
孟翠桥走出来道:“天都没亮,你让他们在城中胡找也没用,难道白公子会睡大街么。”
张恶虎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孟翠桥道:“他既然在外头,天黑了,可能去保甲府过夜,也可能住客栈……他不是为了那个叫芙蕖的孩子才跟婆婆闹别扭么,说不定在那孩子家中。”
张恶虎喜道:“对对!”问菡萏道:“你知道芙蕖家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