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二人道:“原来是这样。”
孟翠桥道:“之后公公把吕画师屋中所有画像、画卷都收拾起来,把我送回赋音楼阁。我原以为当时吕画师逃走,已把《天曲宝鉴》一并带走,现下看来,《天曲宝鉴》是公公拿了。”
白映阳惊道:“哎呀!”
张、孟二人吓了一跳,问道:“怎地?”
白映阳笑道:“爹爹拿了小桥儿那么多画像,我还去买,当真浪费钱!”
张恶虎不屑道:“谁让你买的,小桥儿就在这里,难道他本人不比画像更好看么。”
孟翠桥听他称赞自己,眉目含笑,欢喜无限。
张恶虎道:“不过保甲府我们哪儿都翻过了,根本没有小桥儿的画像啊。”
孟翠桥笑道:“公公从吕画师屋中拿回来的画像、画卷,全部交给艳妈妈,艳妈妈只把我的画像留下,其余的仍留给公公处置。”
白映阳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保甲府有那么多吕画师的画,定是爹爹从他屋中搜来的,吕画师的画和这幅《天曲宝鉴》都不是小桥儿的画像,老鸨退了回来,爹爹就随手放在库房中。”
张恶虎道:“那你的画像怎么处置的,为何市面上竟有得卖?”
孟翠桥叹道:“我原想烧掉就是了,可艳妈妈说烧画像不吉利,便放在库房中,没想到几年后,赋音楼阁遭小偷,不但偷了值钱的东西,连画像也都偷走了,过没多久,市面上就有人卖我的画像,唉……”
第39章青梅煮酒论英雄
自白映阳从孟翠桥处得知听说书的好去处,总想着去,可张恶虎每日要去保甲府公干,张夫人又不许他独自去客栈酒楼,他也不能找温玉福这个病秧子去,抓耳挠腮,按捺不住,竟要孟翠桥陪他去。
孟翠桥心想自己是张恶虎的妻子,白映阳是他小叔,自己跟他上街,岂不叫人说闲话?说道:“不如我说给你听,如何?”
白映阳喜道:“太好啦!”
孟翠桥最爱听江湖轶闻,说出来的也多是江湖事,眼看白映阳听得津津有味,也来了兴致,闲暇就说,滔滔不绝。
一次说到元末,风神夔巽台勇斗鬼门关黑白无常时,突然打量了白映阳,暗想此人机敏聪慧,怎会学不会武功,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白映阳皱眉道:“我不爱舞刀弄枪,学武时总难集中精力,转头便忘了。”
孟翠桥道:“老虎说你读书很好,还考有功名,不过你却不想作官。”
白映阳笑道:“当官有甚好?朝中官员个个贪污腐败,我打理张家生意,近年颇有成效,赚了不少钱,又不受朝廷管制,自在得很。”
孟翠桥道:“可是商人地位低下。”
白映阳嘻嘻一笑道:“你不也是商人么?”
孟翠桥瞪了他一眼,道:“那你为何去考功名?”
白映阳道:“我原本不想考,但外公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当初爹爹作铁匠,虽也赚了很多钱,可外公就是嫌他是手艺人,娘娘的心思与外公一般,故让我去考功名,说是要光宗耀祖。”
孟翠桥道:“原来如此。”
白映阳笑道:“可我有了功名,她又怕我被调到外地作官,终是没让去吏部报到。”
孟翠桥笑道:“我以为是你不想去。”
白映阳道:“我自然也不想去,江南多好啊,小桥流水,风景如画……倘若被派去那穷山恶水之地,几年也不能回家,就算老虎陪我去,我也不想去。”
孟翠桥笑道:“你怕吃苦头。”
白映阳道:“当然啦,我又不是苦行僧,放着好日子不过。”
孟翠桥道:“你怎么不想可能会调去京城当官?”
白映阳道:“在天子脚下当官谈何容易,官场黑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我不愿去奉承别人。再说,独在异乡为异客,北京再好再繁华,怎及得上在梅龙县有亲人相伴。”
孟翠桥点头道:“世上确实没什么地方,会比亲人在身边相伴更好了。”
白映阳听说,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咦,你在青楼夜夜换新人,逍遥快活,还会想什么亲人,你有亲人么?”说罢跳起来跑出门去,嘴里还边笑道:“我下回还来听你讲故事。”
孟翠桥近来常给他莫名其妙讽刺,已然习惯,也不气恼,心想:“此人性情多变,难以捉摸,实在不易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