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阳道:“上次在赋音楼阁,我听那姓燕的小子说《天下第一花魁图》到处都有卖,好奇心起,就去字画铺转转,果然见到许多这样的画像,每一幅还都不大一样,我觉得这幅最好,就买下来了,可贵得很啊,要一百两,我磨得嘴皮子都破了,掌柜硬是一文钱不肯少。”
孟翠桥奇道:“你买来作甚?”
白映阳笑道:“我觉得你生得好看,买回来细细欣赏,不行么?”说着走到书案左侧,自案边一口碧环陶瓷画缸中,抽出一幅画卷,对张恶虎道:“这幅画你常拿来看,我就没收起来,放在画缸中,已跟你说过,你老忘记。”
张恶虎接过,把画卷在书案上铺开。
孟翠桥走近一看,见是一幅横绘的白衣人舞剑图,他赞道:“这画真好,画工不比吕画师差,上面的人好像活了般,是白公子的画像吗?”
张恶虎怔道:“什么白公子的画像?”
孟翠桥道:“这画的不是白公子吗,你瞧瞧,鼻子、眼睛都像极了!”
张恶虎看了看画卷,又看了看小白羊,笑道:“还真有点像,从前我倒没注意。”
孟翠桥笑道:“白公子,照我看啊,这幅画和你可能有莫大的渊源,你快拿了去,仔细调查一番。”
白映阳笑道:“这幅画与你有莫大渊源,你才该拿了去,仔细调查一番。”
孟翠桥格格而笑,对张恶虎道:“这是幅美人舞剑图,哪儿有内功心法?”
张恶虎道:“不止一幅,里面还有。”说着把画卷继续展开,原来是幅长图,除了第一幅,后面仍有姿势各异、连绵不绝的白衣人舞剑图。
孟翠桥一看之下,脱口而出道:“这人是在练内功心法。”
张恶虎鼓掌笑道:“你学有所成啦!”
孟翠桥道:“你说什么?”
张恶虎笑道:“连日来我教你吐纳的诀窍,那便是修习内功的基础,你学有所成,一连续瞧这些画像,即瞧出一套练内功法门。”
白映阳道:“这些画我反反复复瞧了许多年,什么也瞧不出来,他怎么一瞧就瞧出来了?”
张恶虎道:“你不肯好好练功,自然什么也瞧不出。”
孟翠桥又惊又喜,就要按着画上练习。
张恶虎却把画卷起来,说道:“你修为尚浅,不可操之过急,免得伤了身子。”
孟翠桥是聪明人,自知其中道理,当下点点头,忽然瞥见画卷落款是“白仙翁”,不禁一凛,道:“这幅图就是《天曲宝鉴》么,原来是被公公拿走了……”
张恶虎和白映阳齐问道:“什么是《天曲宝鉴》?”
孟翠桥道:“你们看这幅画的落款,写着白仙翁,他是武林中一位武艺高强的前辈。”
张、白二人笑道:“白仙翁能画出这些武功秘籍,自然是武艺高强的前辈。”
孟翠桥道:“那你们知道他的事迹么?”
张、白二人茫然摇头。
第37章《天曲宝鉴》
话说许多年以前,虚幻庄有一户姓白的人家,养有一位公子,生性好武,年幼时拜附近山庙的一名道士作师父,练得一手好剑,一十八岁时行走江湖,想闯荡一番事业。
只是白家原非武林世家,江湖又代有才人出,道士所教剑法固然好,但并无过人之处,故白公子闯荡多年,虽小有名气,却是万花丛中一抹红。
白公子自不愿作那沧海一粟,可时不与他,又自视甚高,不肯攀附名门,终是翻不起大风浪。
白公子除喜练剑,还对丹青颇有心得,每逢心情不佳,便提笔作画,以解烦忧。
某夜,他在家中花园凉亭赏景,但见圆月挂枝,一时兴起,旋即提笔挥洒,顷刻便画出一白衣人,手持软剑在月下狂舞!画毕,举杯相对畅饮,大笑睡去。
朦胧中,忽觉有人立于身畔,登时觉醒,一跃而起,但见眼前站着的人,发如乌瀑,身似披霜,手持软剑,正微笑看着他。
白公子见其肌肤莹白,身笼薄烟,竟不似凡尘中人,忙跪下叩拜,口称上仙,对方却不答应。
白公子曾听人说道,见到仙人需回避,否则便是冲撞仙驾,于是赶紧退去,藏身树后。
须臾,忽闻有剑气划破长空之声,白公子按捺不住,伸头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