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以蓝哽咽摇头,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佝偻着脊背,被桓泰华扶上车。
另一边,桓旭尧乘车来到了他居住的别墅,也是一年以前他和覃沛珍结婚时,购置的婚房。
悬浮车在别墅前停下,翼形车门自动打开,桓旭尧步出车外,走向别墅大门。
实际上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摆脱催眠,彻底清醒了过来。
但那时候他的身份还是个大学学生,再加上没有结婚,所以跟父母住在同一屋檐下。
而星遗,已经嫁给了原隋,远在遥远的“荧惑”。
他当然很痛苦,却也知道自己能力的弱小、对于现状无能为力——
他连家庭都反抗不了,还能从原隋手里把星遗抢过来吗?
原隋是什么人?
是帝国上将,是多少军民心目中的闪耀将星,在“荧惑”更可谓是一手遮天,他就连与其接触对话的门路都没有,拿什么去争星遗?
理智上他能了解,星遗嫁给原隋的情非得已。然而从感情上,他又不由得有些怨星遗,为什么就不能多等等他?
不用多长时间,哪怕只等他一年,他也不至于面对这样绝望痛苦的残局。
然而他再怎么内心痛苦,亦于事无补,所以他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始渴望权势与财富、渴望自身的强大。
他要成为桓氏真正的掌权人,只有立于顶峰,才能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控制影响。
桓旭尧本来就智商出众,意志力又强大,接下来花了一年的时间,就修完了本科的课程,继而进入桓氏,开始参与公司集团的运作。
为了让父母和家族放心,也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独立出去,桓旭尧如期娶了覃沛珍。
毕竟这场婚事筹备了两年多,如果桓旭尧把这门亲事闹散了,就是丢了桓家和覃家两个家族的脸面,会影响家族内部对他的评价观感,不利于他将来的计划发展。
到了如今,桓旭尧手握桓氏大权,再也没有人能够辖制,这桩婚姻自然也随之没有存在的必要。
推开别墅大门,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桓旭尧看见覃沛珍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还没走?”他微微挑眉,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她。
覃沛珍见桓旭尧走进来,勉强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尧哥哥,虽然签了离婚协议……我已经不是桓太太,却总是要和你告个别的。”
“你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桓旭尧旁若无人的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松开领带。
覃沛珍望着桓旭尧,眼中逐渐泛起泪雾。
这四年来,她的尧哥哥越发出色,完全褪去了大男孩的青涩,一举一动都挥洒着男人的成熟和性感。
虽然结婚一年多以来,尧哥哥从来没有碰过她,她和他朝夕相处,多少对他恢复记忆这件事有所预感,但心里总是怀着些希望。
他跟星遗相爱三年,但她陪在他身边四年,还多出一年来。他的心就算再冷再硬,难道就不能被捂化一点点吗?
“尧哥哥,我既然签了离婚协议,就代表我不会纠缠你。”覃沛珍勉强憋住泪水,继续往下说,“只不过、只不过作为妹妹,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说。”
桓旭尧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酒,斜靠着吧台望向覃沛珍,暗沉沉的眼睛里不见半分波澜——
这天下,有帮忙算计哥哥、千方百计嫁给哥哥的妹妹吗?
不过他也并没有反驳,反正今天等她离开这个家门,知情识趣的覃家自然会接手,把她打发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有什么话最好趁眼下说清楚,否则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我知道尧哥哥心里还惦记着星遗,但你跟他是不可能的。”覃沛珍紧张不安的舔了舔嘴唇,“星遗在‘荧惑\,那是军部的地盘,连皇室都伸不过去手,就算你得到桓氏,也没有办法和他再续前缘。再说了,破坏军婚这种事情如果沾上就是大丑闻,不光会影响到尧哥哥个人,还会影响到整个桓氏。”
“还有吗?”桓旭尧喝了一口酒,态度散漫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根本没把覃沛珍的劝告放在心上。
“我、我是真的很为尧哥哥担心,才会说出来的。”覃沛珍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诚恳。
“这些都无所谓。”桓旭尧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哪怕星星愿意保持现状,也无所谓。”
“原隋比我们大二十多岁,说句不好听的,总要走到我们前头。我可以等到那一天,再娶星星过门。”
“最后能和星星葬在一起的,总归会是我。”
覃沛珍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桓旭尧竟然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发疯的话,脱口而出:“原将军现在也就四十来岁,身体健康,少说还有一百来年好活,你要等星遗一百年,等到你俩都变成老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