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伦丁过了几秒钟回答:“军部给我放了三个月的假。”
也就是说,他会在这里住三个月,然后离开?乔然心里忽然梗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范伦丁搬来彩虹小区已经二十天了,剩下两个多月,加起来七十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转眼就会过完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算了,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七十天呢。
乔然鸵鸟地略过了这个问题,只是说:“哦,那不错啊。”
不错?范伦丁的手指微一收紧,差点把筷子拗断。
吃完饭乔然和阿毛一起玩小羊玩偶,玩到一半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忙跑到阳台去看自己的植物。
A市的气候比较干燥,春天也很少下雨,植物两天不浇水就会打蔫。乔然三天不在家,还以为会看到草莓残、满地伤的凄凉景象,没想到都长得挺精神,摸了摸盆土也是湿润的,看来有人替他浇过了。
乔然放下心来,仔细看了下草莓,最大的那个已经红了大半,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吃了,到时候一定要细细品尝才不枉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三个月。
不过范伦丁也替他浇了水,草莓自己一个人独吞似乎不大好,但是现在只熟了一颗果子怎么办?那就对半分吧,如果那家伙不嫌弃的话。
要是嫌弃……那正好,自己就一个人吃!
到了十点钟要洗澡了,乔然发现一个问题,他肩头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正在结痂,出院前卡米拉特地叮嘱过,最近一两天内伤口最好不要沾水,以免再次裂开。
他住院这几天因为不方便,都只是用湿毛巾擦了擦。但今天天气比较热,出院回来到上楼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不好好洗一下是不行的,他自己都觉得要臭了,那就只能用薄膜把伤口包起来了。
乔然从卫生间出来准备去厨房拿保鲜膜,经过健身房的时候,从半开的房门里看到范伦丁已经换下了衬衣西裤,重新穿着一套运动短装在跑步机上跑步,两条强健有力的大长腿前后交替,频率快而稳,有一种兼具力量与速度的美感。
乔然看得眼也晕,心也慌,在发现哨兵似乎察觉到异样,正要转过头来的时候忙不迭地跑到客厅。
狮子原本趴在地上摆弄小羊玩偶,看到乔然过来以为他要和自己玩,立即从地毯上一跃而起。
乔然有点心不在焉地挠了挠阿毛的耳朵,和它玩了一会儿小羊,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洗澡的,就去厨房拿了一卷保鲜膜,再返回卫生间。
他脱下T恤,想把保鲜膜贴到伤口上,可是伤口在左侧的肩胛骨上面,位置比较靠后,他扭着头弄来弄去怎么都搞不好,还累得出了一头汗,脖子都扭酸了。
狮子用脑袋顶开卫生间的门进来,在旁边好奇地看他在鼓捣什么。乔然反正还没脱光,就由得它去看。狮子见乔然半天都没弄好也挺着急,然而它没有手,想帮忙也帮不上,过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乔然郁闷地把保鲜膜放在盥洗台上,算了,不淋浴了,还是用湿毛巾擦擦吧。
卫生间的门一声轻响,乔然正从架子上取毛巾,还以为阿毛又进来了,就没在意,直到他感受到一股和阿毛不一样的气息,强势浑厚,不容忽视。
一抬头,他从镜子里看到范伦丁站在自己身后,哨兵暗沉沉的眸光正落在他后背上,一瞬不瞬,顿时整个人都僵了。
没了衣物的遮挡,乔然显得更加清瘦,瓷白的肌肤细腻柔滑,一对蝴蝶骨随着有些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翘立欲飞。
受伤的地方新长出一层薄薄的淡红色皮肤,像在肩头落了几片花瓣,脆弱而娇艳。
乔然承受不住那有如实质、几乎能将人烧出两个洞来的目光,一边试图重新穿上T恤,一边惴惴不安地问:“你、你要上厕所吗?那我先出去。”
“不。我来帮你。”
范伦丁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想要触碰的欲、望,拿起保鲜膜展开,轻而仔细地覆在他的伤口上。
乔然一动也不敢动,由着范伦丁动作,只在他灼热粗糙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自己的皮肤时微微一颤。
这路情形实在煎熬,幸好很快保鲜膜就包好了,范伦丁把乔然半个肩膀都缠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不怎么好看,但绝对不会渗水进去。
乔然说:“谢、谢谢。”
范伦丁一声不吭,似乎因为卫生间温度比较高的缘故,耳尖有些发红,然后一秒钟也呆不下去的模样,转身就离开卫生间,还反手关上了门。
乔然如释重负,平复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心跳,这才把剩下的衣服脱了,打开花洒洗澡。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受伤醒来以后,乔然发现自己对范伦丁的言行举止格外在意。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装了一根弦,另一头连在范伦丁的身上,以至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神经,有时候还伴随着头晕、心悸、腿软等症状。
难道因为这次神经严重受创又莫名其妙地自行恢复以后,自己就觉醒了什么新的技能吗?这个新技能就是对范伦丁这个人格外敏感,大概因为自己和他住在一起,接触比别人都要多,所以下意识会比较关注的缘故吧。
这种感觉对乔然来说十分陌生,让他不知所措,却又并不反感,反而有种难以描述的隐秘的愉悦感。
千万不能让范伦丁知道,不然多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