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险些忘了,她的霜儿如今也会说话得很。
小婢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抿着唇一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模样,轻轻把铜盆放在了床边的高凳上,也不知该不该把盆里的帕子给拧起来,给姑娘擦擦脸。
魏星阑没半点身负重伤的样子,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转头就对那小婢女道:“帕子给我就好。”
小婢女连忙拧起了帕子,给魏星阑递了过去,又听见她道:“岛上可有缝工?我看这身红衣穿得挺舒服的,想再做上两件。”
洛衾一听就拉住了她的袖口,这衣裳还是她命人出岛寻人做的,用的料子也不一般,岛上鲜少有人得知她特意给魏星阑弄了这么一身衣服。
小婢女讪讪道:“是有的。”
“不知能不能做出这模样的衣裳。”魏星阑又道。
“应当可以。”小婢女抬眸瞅了洛衾一眼,“这样的料子岛上时有的。”
魏星阑点了点头,“那便做上两件,这账就先赊。”
“那、那我便让绣娘给姑娘做两身衣裳,只要红的么。”小婢女问道。
魏星阑颔首:“只要红的。”
洛衾:……
“我瞧着姑娘来时似乎是穿的一身墨衣……”小婢女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魏星阑顿时笑了:“可我要讨媳妇的呢,不穿红衣怎么行。”
洛衾脸上泛起一片薄红,清冷的眼眸里硬是挤出了一丝佯装的怒意来,她睨了魏星阑一眼,却不说话。
那小婢女闻言愣愣的,心道怎这魏二姑娘还能讨媳妇了。想着想着,无意之中就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讨媳妇?”
魏星阑落在洛衾身上的目光别有深意,也不管那白衣美人耳畔有多红,她也没将目光撕下来,“可不是吗,从山崖下掳回来的。”
洛衾瞪了她一眼,“你——”
小婢女魏星阑和洛衾两人之间来回看着,忽然恍然大悟,她赤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魏星阑问她。
“两件衣裳的尺寸。”小婢女讪讪道。
洛衾愣了一瞬,耳畔绯红一片,却不好欲盖弥彰的不许缝工给魏星阑做衣裳。
虽还没办起那继位大典,可她堂堂一个岛主,竟被一个岛外之人戏弄至此,还是心甘情愿的。
那小婢女硬是扯出一丝笑来,端起铜盆就走了出去,去找缝工做衣裳去了。
门嘎吱一声合上,将屋外的光给遮了大半。
朱红的帷幔垂了下来,把那花梨木床挡得严严实实的,连一寸光也没泄进去。
洛衾的腰带又被那人用手勾了勾,她回想起昨日之事,愣了一瞬后道:“你昨日就醒来了。”
魏星阑笑着,一双凤眼缱绻如丝,“昨日只是稍稍有了些意识,却还睁不开眼。”
洛衾瞪她,心道这人可真是死性不改,“你尚睁不开眼,却有余力勾我的腰带?”
魏星阑笑而不语,只想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屋外正是艳阳天,屋里春光无限。
……
岛上的缝工很快便将魏星阑要的衣裳做了出来,和绣娘们面面相觑着,总觉得这两件红衣背后的事定不简单。
谁知衣裳才送过去不久,洛衾和魏星阑便不见了,岸边显然少了一叶舟。
日使和月使却不甚着急,像是早料到如此,只是悠悠地找到了那正拎着木剑玩的女娃儿,月使倾下身,柔声说道:“凤儿,岛主可有给你留下什么话?”
祈凤挥动木剑的手一顿,整个人汗涔涔的,她把藏在袖里的信拿了出来,给月使递了过去,说道:“她晨时来找过我,让我将这两封信交予你们。”
小孩仰着头,一副讨赏的模样,笑得甜滋滋的。
月使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见两封信上的字迹并不一样,一封是洛衾写的,另一封显然是魏星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