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游倥偬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岛主挥挥手道:“既然诸位来了,那便在岛上住上一日吧,我今日喝了些酒,有些头疼,若是有事可明日再议,丫头,将客人们带到晚霜别院,快些把院子收拾干净。”
丫头头一低,乖乖道了声“是”。
游倥偬气得脸红脖子粗,若是这样还看不出来,他就枉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这青锋岛岛主就是刻意在晾着他们!
可他们有求而来,对着一个星使还能说是她不懂事,若面前站着的是岛主,那便不一样了。
纵使事情再紧迫,谁也不敢逼迫岛主回应,游倥偬闷声说道:“那岛主总得给武林盟一个交代,贵岛派出的人,可有将魏二小姐带回?”
岛主不冷不热地睨了他一眼,“什么魏二小姐,没见过。”
游倥偬手下的一众弟子纷纷握紧了剑,听着她这话,像是被齐齐羞辱了一番似的。
“我说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我乏了,明日要交代我就给交代。”岛主接着又道。
游倥偬脸色依旧难看,他抿着唇咽下一口气,无可奈何将手往下一打,一众弟子便将手里的剑放了下去。
看着岛主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众人也不好再逼问,于是一众远道而来的贵客只得跟着岛主身边的小丫头到别院去。
在那十派五家的人走了之后,洛衾才蹙眉道:“岛主让我将他们带过来,却不在楼中。”
岛主嗤笑了一声,“你带回来的那和尚日日来念经,念得我都快能倒背如流了,烦人得很,眼看着武林盟的人要来,总不能让他们瞧见我门口坐着个和尚,这得多有损我青锋岛的脸面。”
说完,她眼眸半阖,挥了挥手道:“方才来的人都记下了么。”
洛衾蹙眉,她记性极好,从渡口到这儿路程不短,她已能将人记得七七八八了,可她却不解岛主这么问是何意,只道:“记住了。”
“记住就好,去休息吧。”岛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细眉微微蹙着,也不知是不是醉了酒。
在转身离开后,洛衾在山间隐隐嗅到一股冷木香,似是那和尚身上的气味,她微微蹙眉,心道,难不成这和尚又来了?
只稍思忖了片刻,她脚步一顿,转身藏到了树丛之后,抬手拨开面前葱茏苍翠的树叶,朝远处望了过去。
那罔尘大师果真又来了,这一回也不忘带上他的蒲团。
和尚缓步朝望明楼而去,将蒲团放在了门前,随即又盘腿坐下,嘴里呢喃着,手上的佛珠又被轻捻起来,俨然是又念起了佛经。
不知为何,洛衾总觉得自己不该走,心里似燃着一团火似的,在催促着她留下。
她心口被扑通直撞着,额角隐隐发疼,莫名又生出一丝慌乱来,可就连与那位老叟交手她也未曾胆怯,如今怎就慌起来了。
过了许久,她心道罢了,那就留下,半刻钟就走。
这一次岛主又开了腔,只是从楼里传出来的声音似乎压抑了几分,还多了些许烦躁来,“我说了,武林之事我不会插手,和尚你和他们并非一路人,如今同在一个岛上难免会碰面,你是时候离开了。”
“岛主还未答应,贫僧便不走。”罔尘说道。
“你这和尚怎这般顽固,叶子奕和洛明婉将这岛托付给我,不是让我糟蹋的,我若答应了你,青锋岛就不免会被牵连其中,何况我只允了他保青锋岛和洛衾平安,别的事我可不会管。”岛主又嗤笑道。
在树丛之后,洛衾浑身一僵,她虽然听得不甚清晰,可分明听到岛主提及了叶子奕同她的名字。
为什么保她平安?叶子奕同她是什么关系,又同现今的岛主是什么关系?
大师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捻着佛珠,“岛主若是拒绝,这小岛必定不能太平,如今岛主已身陷因果之中,不如就此了了这因果。”
“叶子奕托我将洛衾带回来,我私占了岛主之位,本在洛衾长大成人之时我就该离开。”岛主又道。
罔尘睁开了清明的双眸,“这便是因,有因便会有果。”
“和你这和尚说话可真累。”岛主啧啧说道。
暗暗听着这两人谈话的洛衾浑身一僵,若她没有猜错,她和叶子奕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可她为何从未听岛主提及叶子奕?
晃神中,她忽而又想起了自己始终回忆不起的幼年,可她为什么会不记得,难不成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远处岛主和罔尘大师仍在交谈,可却是在辩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她有些听不清了,双耳嗡鸣不停,还有些头晕目眩的。
洛衾脚步有些虚浮,似是踩在云上一般,一边按着自己微微发疼的额角,踉踉跄跄的到了小寒别院。
可到了院子里后,她忽而懵了一下,心道,怎一走神就来了这。
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再看看那人比海浪的魏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