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八月十五遇上云遮月了,这云还遮得过分得很,连丁点光也没露,着实扫人兴致。
洛衾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了一句:“我看你魏二小姐的嘴,可真是骗人的鬼。”
魏星阑:……
“这讲故事,得讲究个循序渐进。”她倒了杯茶,讪讪说道。
洛衾:“可你扮话本的时候,可连贯得很,还能连着换上好几本,就跟这话本是你自己写的一样。”
魏二小姐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你知道走火入魔的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我明白,故而手才不老实得很。”洛衾特指上一回险些被帮着宽衣之事。
魏二小姐是哑巴吃黄连,哑口无言。
翌日清晨,谷中浓雾渐散之时,洛衾和魏星阑带着那昏昏欲睡的小祈凤往院子外走,守院的小厮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他本以为那两位姑娘会因为醉酒而误了时辰,可没想到她们不但早起了,那身着黑衣的姑娘还神采奕奕的,丝毫不像是喝过酒还彻夜长谈的模样。
神仙,真不愧是神仙。
薛逢衣送了她们一程,而严酌柳也捧着连夜铸好的剑赶了过来。
她脸色有些苍白,可模样却依旧端庄沉稳,似是刚刚沐浴过的模样,发梢还有些湿润。她手里捧着一把银白的剑,那剑全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原先没有剑鞘,故而剑鞘也是新铸的,那镂空的花纹精致得无可挑剔,流光若隐若现,乍一眼看去与惊浪剑截然不同,可用材却是一模一样的。
洛衾怔愣看着,没想到一夜过去,这剑竟会从原先的朴实无华变得大放光彩,她连忙道:“多谢谷主赐剑。”
“这剑配你,正好。”严酌柳笑道。
洛衾双手接剑,将剑刃从鞘里拔出,那剑身通透光滑,竟有两道深陷的血槽。剑身虽细,剑尖却是两短一长的三尖,似是花瓣一般。
与惊浪剑相比,惊浪剑更显刚劲,而这一把却美得夺目。
虽说是重铸,可却活脱脱像是新铸了一把截然不同的剑一般,除了用材以外,再看不出一点与原来相似的地方。
就连魏星阑也讶然道:“好剑。”
严酌柳对这把剑也甚是满意,她笑道:“这剑理应由剑主取名。”
一旁站着的薛逢衣虽看不见,可却也用手一寸一寸的从剑上抚过,颔首道:“不错,这把剑确实能与惊浪一敌,洛姑娘,给这剑赐名吧。”
洛衾沉默地看着手里这把银白的剑,剑上的流光与惊浪剑如出一辙,她鬼使神差的,开口便道:“沧澜。”
魏星阑闻言双眸一眯,“哎呀,惊浪沧澜,可真相配,活脱脱就是一对鸳鸯剑。”
洛衾:……
她可真想反悔。
薛逢衣却颔首:“好名字。”
洛姑娘像是在亡羊补牢一般,连忙说道:“我是看这剑身光泽幽蓝,似凛冽海波,翰海无涯。”
“我明白。”魏星阑道。
洛衾:……
这倒霉玩意明白个鬼。
作者有话要说:=3=
第55章
55
从铸剑谷一路往东,朝安坪渡口去,虽路途遥遥,可在快马加鞭后,也离安坪城越来越近。
彻夜之后,谷外的风也略显喧嚣,官道两侧的林木也渐渐萧瑟,苍绿的叶竟有些泛黄,大风呼啸而过,落叶随之哗哗作响,被席卷着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