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求学时,热衷参加派对,游艇,迪厅,KTV,他最喜欢的地方,听着重金属摇滚,纸醉金迷,肆意挥霍青春,最怕的就是这种穿西装,喝香槟,说言不由衷话的社交晚宴。
他擅长很多事,唯独和人讲客套话十分不擅长,质本洁来还洁去,成人世界的沟沟壑壑,复杂关系,他懒得去搞明白。
小蛋糕上的草莓新鲜,奶油甜蜜,苏乔小口小口姿态优雅的吃着,不远处贺知瑾捻着香槟杯,举止风雅不俗,一众衣着奢华的红男绿女簇拥,如同众星拱月,派头十足。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苏乔不知道贺知瑾从什么地方学的,和以前惜字如金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时不时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对撞,贺知瑾似笑非笑,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苏乔拿起一杯果汁,一抬头,一个高挑的青年站在眼前,面容清俊,言笑晏晏的看着他,“苏乔,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
段岑。
苏乔的发小,段家是进出口贸易的,段苏两家是世交,后来段家发达了全家移民国外,听说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
算算时间,十几年没见面了,苏乔差点不起这个发小,长的比小时候白多了,以前总跟在他屁股爱哭鬼,“你是小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段岑笑笑,从香槟塔上拿了一盏,抱歉的看着苏乔,“我听我爸说叔叔的事情,真遗憾,没能帮得上你家的忙。”
苏乔听多了这种话,有了免疫力,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回国发展啦?”
“是啊,今天跟我爸一起来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和……”段岑看向闪闪发光的贺知瑾。
苏乔点点下颚,一五一十的说:“我男朋友。”假的。
段岑错愕,随即了然笑笑,“没想到,真没想到。”
苏乔从不在朋友面前隐瞒性取向,能见到久违的发小很高兴,“小岑,你呢?今天有没有带嫂子来?”
“我……”段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秒,低头轻轻笑着,“我还早着呢,现在先考虑事业。”
苏乔附和的点头,有模有样的说:“先立业后成家,现在都这样。”
段岑捏捏鼻梁,看一眼贺知瑾,对上贺知瑾审视的目光,那眼神,像一匹狼一样犀利,他顿了几秒,低声说:“苏乔,以后常常联系,加个微信吧!”
苏乔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截图,段岑手机“嘀”的一声扫描加好友。
“有空给你接风洗尘。”苏乔擦擦嘴,笑容灿烂,话音刚落,腰被一只结实的手臂蓦然搂住,半拉进怀里,他扭过头,贺知瑾的侧脸清晰。
“回家了。”贺知瑾吐字清晰。
苏乔后背贴在他宽阔的胸膛,香槟的味道混合薄荷香水钻进鼻子里,颈侧能感受到贺知瑾温热的气流,“你忙完了?”
“嗯,走吧。”贺知瑾勾在苏乔腰间的手臂收紧,宣誓主权的动作。
苏乔没有意识到微妙气氛,冲着段岑挥挥手,“小岑,回头到我家吃饭,我爸妈很想你。”
贺知瑾亲昵的搂着他的腰,肩并肩离开了晚宴。
段岑扶住额头,就和苏乔说了几句话,至于吗?
电梯里,苏乔沉浸在他乡遇故知的兴奋中,插在口袋的胳膊动来动去,侧过脸看着贺知瑾,“贺总,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爱哭鬼的发小吗?就是他。”
“哦。”
“我们还一起洗过澡,他小时候爱哭鼻子,特别能嚎,要不是世交,我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他太黏我了,过家家的时候还要跟我结婚。”
“是吗?”
“他性格像个女孩,爱扎小辫,跳皮筋,我们都管他叫‘二噫子’,大家觉得他是gay,没想到,是gay的是我。”想到往事,苏乔发笑,谁能预料到孩子团里最皮的最调皮的最爱惹事的是个gay,反倒二噫子是个异性恋呢?
“嗯。”贺知瑾指腹隔着衣服,描绘着他削瘦的腰,苏乔的腰窄到似乎一只手能扣住,他真想掐着腰用力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苏乔后知后觉的发现姿势暧昧,整个人倚在贺知瑾的怀里,大鸟依人,他干咳了几声,看着电梯的顶部,“贺总,我们好像没按电梯。”
贺知瑾伸手摁了一层。
苏乔插在兜里的手捏紧,胸口发烫,贺知瑾的干净的气息在一呼一吸之间,挺好闻的,但此时此刻如同烈火浇油,越让他觉得焦躁。
唉,他真是没救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华灯初上,贺知瑾进门,脱西装外套,解领带,随意解开两颗衬衣扣子,行云流水的潇洒。
“刚才没吃饱吧?”贺知瑾贬了一截衬衣袖子,手臂线条流畅,优美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