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吾寸步不离。
因为有她在,也因为羊小阳反复保证,老陆来了就有办法治好小池总,林鸥才能放任自己去发泄怒火,寻找答案。
她无法直面那样的妹妹,带老陆到帐篷外,几次抬手又放下去,最后让开位置,“就在里面。”
老陆掀开门帘时,林鸥还是忍不住探头张望。
她看到一只通体洁白的大型猫科动物,像雪豹,但肯定不是普通的雪豹。
厚实而柔软的长毛垂落地面,无风自动,犹如湖面荡起的涟漪,带着非同自然的韵律。
更惹眼的是那条显然超出身长的尾巴,因帐篷空间狭小,那条长尾巴无处安放地周折在半空。
林鸥望进来时,牠正用舌头小心舔舐病床上那人溃烂的皮肤。
听到动静,那动物转过头,牠有一双明亮得近乎发光的澄黄眼睛。
林鸥目不转睛地望着牠,她觉得这动物有点眼熟,似乎最近在哪儿看到过。
但不过一眨眼,奇特的猫科动物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已经很熟悉的陶吾。
林鸥后知后觉意识到陶吾为什么总是戴着棒球帽了。
她的眼睛保留了原形的澄黄色泽,眸中闪烁着粼粼波光,像是秋季映照满山黄叶的湖泊。
“陶吾。”老陆低低唤道。
陶吾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长假愉快。
平朔言323瓶;银鱼20瓶;喝杯茶再走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意识在沙海间浮沉,漫无边际的荒漠不时掀起沙尘卷,沙粒滚烫,空气灼热。
时间久了,她渐渐分不清痛苦是意识投射,抑或赤身真实地曝露于沙尘,将身体感受到的一切如实传达给大脑。
太痛了。
但总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遥远的地平线出现蜃景,葱葱绿洲,耀眼的湖泊反光。下一秒,沁凉的泉水覆盖发痛的皮肤,缓缓摘取深入骨髓的痛楚。
到后来,她几乎渴望痛苦的频率更高一点。她和痛苦拉扯得愈久,泉水降临的愉悦愈深刻。
她喜欢痛苦到极致时轻轻包裹她的和风与清泉。欢愉并非发自内心,是从天而降,由外向内直达心灵。
让她有种获胜的成就感,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关照和爱护的。
她知道有人在等自己。
但是那人搞不清楚是应该让她离开这里,还是让她继续旅行。
她曾短暂地醒来过一次,听到有人说:“让她睡吧。”
于是她躺在滚烫的沙子上,枕着坚硬的石头,沉沉入眠,期待下一次与绿洲相遇,沐浴清泉。
*
“让她睡吧。”老陆说,“再睡个几天。”
“几天?”林鸥问。
“三五七八天,十天半月的,你赶着过年吗?”
林鸥:“……过年不急。”
老爷叔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