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萧找一个路过的老伯问道:“老伯,我看这宅子荒废这么多年了,怎么没卖出去啊?”
“别说,别说。”老伯连忙把食指竖到唇前,示意晏子萧噤声,“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这宅子邪性的很,没人敢买。”
“是吗?”晏子萧故作好奇地问道,“怎么个邪性法?”
“唉。这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老伯叹了口气,小声凑到晏子萧耳边道,“这家人不知道冲着了哪路鬼神,百十来口人,一晚上全死净了,死相诡异。都说这是凶宅,哪敢住人?”
晏子萧又问道:“死相诡异?”
老伯双手拄在拐杖上点点头,回忆道:“据说死了的人都成了干尸,面露惊恐状,浑身上下一点伤口都没有,这不是闹鬼是做什么?”老伯劝道,“我是看姑娘你长得俊俏才多两句嘴,姑娘家还是离这儿远点吧,少打听。”
没有伤口,变成干尸,是真元被人抽走了。这些人贪图灵力,崔景言索性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灵力枯竭而亡。
晏子萧哄走了老伯,独自进了院子。
要不是有一圈围墙,没人会知道这曾是一大家族。荒草丛生,地面塌陷,移动一步都是尘土飞扬,虫鸟在这里筑了窝,骨头都化成了灰,这里莫名的像荒郊野岭的乱葬岗。
晏子萧不记得这里的格局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书房。
晏家重要的案牍通常都经过药水浸泡,易于保存,经年累月不加腐烂,晏子萧想着能不能查到什么。
本来没报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恰巧发现一份炉鼎送出的记录,正好是崔景言离开神行岩的那天,而炉鼎的委托方是北冥宫。
晏子萧皱了一下眉,这么巧。
晏子萧仔细翻了翻那份记录,被送出的炉鼎是一个与晏子萧同辈的女人,名唤晏栖。
草蛇灰线,一些碎片在晏子萧脑海中连成了一串。
晏子萧带走那份记录,回到神行岩的书室查照当年的年历,验证自己的想法。
晏子萧在书室门口停留了一下,看着门口上挂着的“赌书泼茶”的牌子,那是井华当年亲笔写的。晏子萧又想起崔景言,不禁微微感叹,寒轸和井华该是一个行得多么着正的人啊,能让楼清尘和崔景言在这风雨中飘摇这么多年还岿然不动。
晏子萧还不待抬脚迈进书室,突然有个门童跌跌撞撞跑进来,道:“长老,掌门受伤了,你快去瞧瞧吧。”
什么?
晏子萧再没心思管晏家那些陈年旧事,转身离开书室门口,催促着门童快带他去。
姜别正斜靠在床上,闭着眼睛,轻轻地喘着气,生怕牵连了伤口。
晏子萧看见姜别的第一眼几乎觉得这人要活不成了,全都是血,满身细细密密的伤口。
晏子萧快步上前问正在给姜别处理伤口的道医:“怎么样了?都伤哪了?怎么伤的?”
“得得得,死不了。”姜别掀开眼皮,阻止住了晏子萧连珠炮的发问,“半道让人埋伏了,冰蚕丝割的。早先也没见识过,不小心着了道。”
又是晏家的冰蚕丝。
晏子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姜别很少见晏子萧这幅表情,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晏子萧眉头骤然散开,笑道:“没事,我想着叫师叔回来看看你的伤,我也好放心。”
“也好,估计安分日子也没几天了,缺人手。”姜别点头道,“让小年送个信去吧。”
小年,姜别新养的一只鹦鹉,依旧没有逃过姜别的直男土味起名。
“还有。”姜别叮嘱道,“让下面的人嘴安个把门的,别把我受伤的消息传出去。”
“已经吩咐了。”晏子萧道,“师尊那边呢?你这几日都是去见他了吧?他知道吗?”
姜别看了晏子萧两秒,笑道:“你对我的动向还真是了解。师尊他早晚都会知道,夏慈恩瞒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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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宫旧址。
楼清尘不顾门下弟子阻拦,一路闯进了夏慈恩的房子。
“楼掌门,宫主不让……”弟子的话还没说完,楼清尘灵力外泄,卷起起一道狂风,把那弟子连带着房门都给掀开了。
夏慈恩坐在房间里,像是等着楼清尘来似的,不紧不慢道:“楼掌门何必动怒,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