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恭敬的交出名片,其中一个年纪比较轻的人掂了掂那名片,看那后面印的履历,“哟,还是销量第一呢。”
“哈哈托福托福。”男子不愧是做销售的,面对这么明显的找麻烦前奏还能如此淡定地赔笑脸。
那年轻警察则眼光一转,总算扯入正题,“卖得这么好……莫不是用了什么‘秘法’吧?”
像是知道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的笑容第一次僵住,僵硬了片刻,男子又苦笑道,“哪有什么秘法不秘法的,运气好而已。”
“是吗?”那另一个老警察终于抬起耸拉着的眼皮瞧了男子一眼,“对了,不是说B类感染者能影响别人的思维吗?”他话是向着年轻警察说的,但明显是说给房车车主听的。
“噢,”那年轻警察乘势而上,“那我看你挺可疑的。”他盯着那车主,手按着腰间枪套,摆出一副随时拔枪的样子。
——那中年车主?B类感染者?
原本正要趁着警察盘问其他人的时间悄悄溜走,浪涯听到这里不禁停下了脚步。
——什么鬼话?
第119章
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浪涯一双脚就带着他闪身躲到了一旁,借着水泥柱子的掩护继续留意那中年车主和两个警察的情况,准备随时出手救人。
只见那车主一听见两个警察说怀疑他是感染者,马上就慌了,脸色刷地白了下去,捏着钱包的手都发着抖。
“两位长官,这……我可不是嘶……”男子开口还咬到了舌头,“您们看我的都这个年纪了,哪里会是什么感染者呢……”
“这可跟年龄没有关系,”那俩警察不为所动,只是阴恻恻地斜眼看着那车主,手一直按在那枪套上却也没有拔出来的意思。
“这事儿吧,”老警察低头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摩搓着发黄的指头,“得仔细查查。”
中年男子一个激灵,悟了。
“查查查!”男子咬牙赔笑脸,“当然配合调查。”说着,他就把自己放副驾驶上的公事包、手上拿的钱包都双手递给了年轻警察。那警察对他的包也没有兴趣,随便翻了翻内笼,就丢到了地上。
“还有电话呢?”
老警察的提醒让男子一僵,脸上的不情愿便多露出了一分,但他还是弯下腰,把原来放在车头抽屉里的散手机拿了出来,也交给了那个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非常熟手,三两下从手机里拔出了SIM卡,又从钱包里拿出来身份证丢还给男子,“这几天不要出国,要是查清楚了,会再联络你。”讲完,两个人晃着四条腿就走了。
到这里,浪涯还能有什么想不通的,搜捕队抓感染者什么时候会这个样子抓,这明显就是威胁勒索!
这么多人拼上命抗争的东西,被这两个不务正业的警察当成榨取贿赂、中饱私囊的借口,浪涯心底压抑着怒火,走向了那个还不敢吭声,嘴巴做着骂人口型的中年车主。
“你……”
“看什么看!”浪涯想要帮助的话还没说到第二字就被中年男子恶狠狠堵了回去,只得默默给男子递了包纸巾。
男子礼貌没多少,拿纸巾倒是不客气。
看着男子扯了几张纸巾擦他那公事包上的土,浪涯忽然冲口而出,“他们这是勒索,你不如去投……诉……”话没说完,他又讪讪闭上了嘴——投诉估计也没用吧。只是屠梓如果在身边,这倒像是他会说的话。
“还投诉?”男子把包丢回副驾驶,“万一把那些警察引上门来,何止一部手机,我岂不是连家里的电视电脑都要被搬走?我们公司一同事,长期服务奖那金饭碗可不就是这么没的!”
浪涯有点惊讶,那连日来的入室搜查,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么?
“要不是那群小瘪三起哄搞什么抗议,老子用遭这罪?现在警察拿着借口到处发疯,都是那些阿飞害的!自己不想读书,就出来闹事,害父母、累街坊……”男子骂骂咧咧的,看也没看浪涯黑下来的脸色,把纸巾塞进口袋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过两天那头头要枪毙了,看他还消停不消停……妈的!又发动不了!喂你……”刚刚就死过火的车还是无法发动,他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可以让帮忙,一抬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就这么走了?”他又是骂,“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负责任……”
要不是中年男人提起,浪涯险些没想起来上官宛处刑的日子就是这一天。
虽然觉得屠梓失踪的理由并非为了劫刑场,但浪涯还是抱着最后那么一点可能性,乔装打扮好来到了这里。
现场的群众很多,最前一排全是提前一天就来占好位置的记者,其他人在行刑数个小时前起,陆陆续续的,也把临时搭起的刑场周围一圈的空地填满了。
来者纷纷扰扰,拿着手机摄影机准备拍摄者有之,一直低声议论的小团体有之,但更多的,是低着头戴着帽子、墨镜或口罩,看不出来神情的人,浪涯刚好混在其中,全然不觉显眼。
浪涯站在人群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放出感应,小心翼翼的,也怕更生党拿着什么检测仪器在此守株待兔。他没有失望,他这次能感觉到屠梓确切就在这个城市,而此刻现场有好些哨兵向导,屠梓却似乎不在现场。
人群慢慢挤拥了起来,即便知道屠梓不在,浪涯也不好再推挤出去,边抿着唇,忍耐着复杂的心情等待行刑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