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这次的抗争会不会成功、自己会成为功臣还是罪人。
余下的话,浪涯没有说出口,但屠梓懂了。
“……我希望我可以。”屠梓喃喃。
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而永远不知道答案的事,又何须去问呢?
一定要做的事,才需要问行不行。
“我也是。”浪涯低下头,吻了吻屠梓的唇。
让伴侣沉淀了一会,浪涯提出,“去找言墨吗?”
“嗯。”积极的光彩从新进驻屠梓眼底,“必须跟他谈谈。”
研究人员的休息时间很难抓准,明明没有死线在眼前,电脑房内那几位却似乎依旧打算通宵。
屠梓已经当众说过要休息,不好又突然出现引起怀疑,好不容易守到言墨一个人出来上厕所,这才把他堵在了洗手盘前。
“怎么,屠梓。”言墨毫不惊讶,仿佛自从两人回归,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幕,“毕业前没有玩过欺凌,现在拿我来填补遗憾?”淡定地擦干双手,言墨一开口依然带刺。
屠梓最火他这态度,“一张嘴就开嘲讽,你被辛逸林上身了吗?”一听见,他就忍不住刺回去,“要真是欺凌,就不会让你上完这厕所了,二比一,当下就把你塞马桶里去。”
眼见又要扯远,浪涯叹一口气,拍拍屠梓的头,插进话来,“说说你和更生党之间的事吧。”他单刀直入,“我们这次听到了太多,正需要一个真相。”
言墨定住,搓成一团的擦手纸顿时被撕开两半。
“……回病房。”他无法自制地瞄了眼被两人锁住的厕所门口,一眼,又一眼。
整个楼层不大,屠梓的病房也不算多偏僻,但总比随时谁都可能来的厕所隐私。
“你可现在以说了吧?”
“……你们听说什么了?”进入的要坦诚布公的场景,言墨的态度明显地怂了下来,他还在撕扯那张擦手纸,低着头不看坐在床上的二人。
“他们说你为他们办事。”抛出最严重的指控后,屠梓斜一眼言墨的反应,来了个大喘气,“曾经。”
言墨停下了撕纸的动作,没有否认。
“你穿越过来时撞到头了?”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任何解释,屠梓忍不住骂咧咧,“更生党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的确是撞到头了。”言墨憋出一句,“我没你的运气,一醒过来,头上就包着绷带,躺在更生党的病床上。”
“……之后呢?”屠梓也不是真想骂他,见蚌壳被踢一脚开了个缝,连忙打蛇随棍上。
“他们治好了我,告诉我他们正在寻找稳定成年期哨向力量的办法。”言墨回忆,“我见过一班他们说正在‘观察照料’的青年,除了手力量失衡影响不太健康外,其他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当时他们真的不像坏人。”
浪涯注意到一点:“——上官宛的那群孩子。”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他们吧。”言墨也无法肯定,“他们没让我和他们多接触,总有很多理由……”说到这里,他总算抬起头,对上了屠梓的目光,“你也知道,我不是医护志愿,又是哨兵,没有这个治疗的本事。于是我提出让他们去找已成年的向导,他们说因为历史原因,现在大部分哨向还是不愿意浮出水面……”
“那个雷达。”屠梓也想起了那仅在口传消息中听过,让他们在西郊北镇的山洞中东奔西跑的探测器,“你为他们做了那个雷达。”
真是差点被自己人给坑死——屠梓强忍着向上翻的白眼——心理疏导基础101:不能露出不良反应打击对方剖白积极性。
尽管屠梓没有说出来,但自己做的东西,言墨也大致上知道会是个什么效果,“是。”他直认不讳,“……对不起。”
屠梓不想追究,“你还为他们做了什么?”
言墨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似是在思考。
“没了。”最后他说。
屠梓挑眉。
“真的。”言墨解释,“我给他们做了那个雷达之后,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带来为那些青年治疗的人选。那些青年哨向等级不高,按理说能大点好他们的向导不会那么难找。我留心之下,发现他们私自调整了搜寻范围,提高了搜索标准,变成在大范围寻找活跃中的高阶向导的装置。”
“我终于起疑。”
第8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