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荆白玉冷笑一声,道:“陆家人倒是想的简单便宜。”
厉长生道:“陛下放心,青荇那面决计不会有问题,陆家的人是讨不得好处的。等到宫宴之时,也可趁机借助陆家人之手,好好整顿一番朝廷。”
陆家人根本不是厉长生的目标,陆家之人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还能翻出什么浪头去?厉长生之所以此时还未对陆家人赶尽杀绝,便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新皇荆白玉刚刚登基,一切都未有稳固。朝臣们看似恭敬,附属国看似老实,其实皆是蠢蠢欲动,想要找个机会狠狠打击一番年轻的小皇帝。
荆白玉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作为一个君主,他着实过于年轻,不只是附属国不服气,就连朝中那些个老臣,也时常站住来倚老卖老。如此若是时间过长,恐怕会动摇荆白玉的威严。
荆白玉冷笑着说:“朕做太子的时候,一样管理朝政,也没见他们如此活络,最近仿佛惊蛰了一般,当真是叫人头疼。”
厉长生道:“可不是。那些个老臣,自命了解陛下您,哪里能不活络?都觉着自己乃是陛下您的大恩人,自然不如以前安分。”
不少朝臣乃是荆白玉做太子之时,辅佐荆白玉,在荆白玉手底下做事儿的。如今荆白玉登基,大家心中蠢蠢欲动,都觉得荆白玉能顺利登基,有自己一份功劳,皆是准备着升官发财。
若是荆白玉未能给予预期之内的官职,便都心存不满,想要给新皇荆白玉一些个下马威。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便趁着这个时机,好好的整顿一番,也并非坏事。”
陆轻舟禀报了陆家人的动向,随即离开陛下的寝宫。眼看着天色已黑宫门紧闭,他今儿个需要值夜,所以无需出宫,有气无力的往政事堂而去。
“陆大人!”
有人在背后叫陆轻舟,陆轻舟回头一瞧,道:“原来是窦将军。”
来人可不就是窦延亭窦将军?
窦延亭大步走过来,胳膊下面还夹着东西,仔细一瞧,原是一大坛子的酒。
陆轻舟有些惊讶,道:“窦将军你这是……”
窦延亭近前,笑着拍了拍酒坛子,道:“听说陆大人今儿个当值,左右也是无事,窦某人便来寻你喝酒了。”
“我是要当值啊,”陆轻舟有些个无奈,道:“不能喝酒的,你若是酒瘾犯了,寻旁人去,估摸着喻公子十足乐意与你喝酒。”
“那可不行。”窦延亭道:“若是喻公子喝醉了,我是要遭殃的。”
喻青崖每次喝醉,喻风酌都会十足不高兴,久而久之,旁人也不敢再找喻青崖喝酒。
“再说了,”窦延亭爽朗一笑,道:“这酒乃是厉太傅拿来的,说是让窦某人拿着一起去与陆大人分享。”
“厉太傅?”陆轻舟一听,当下有些惊讶,原来是厉长生叫窦延亭来找陆轻舟的,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厉长生就知陆轻舟会因着陆家的事情不欢心,陆轻舟向来与荆白玉关系要好,厉长生可不想自家小朋友跟着陆轻舟不欢心,所以特意想了点小办法。
“走罢。”窦延亭大咧咧上来搭住陆轻舟的肩膀,道:“走,我们那面喝酒去,今儿个不醉不归!”
“可……”陆轻舟还是有些个犹豫,道:“今儿个我当值啊,若是喝醉了,谁替我当值?”
“已经有人当值了。”窦延亭神神秘秘的说。
此时此刻,喻青崖托腮坐在席上,愤愤不平的模样,道:“今儿个我约了陵川王一同去听戏的!为什么叫我来顶替,唉……好困啊。”
“听戏?”有人幽幽的在背后问。
“嗬!”喻青崖吓了一跳,那鬼魅一般的声音,他再清楚不过,不用回头也知道,定然是喻风酌在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喻青崖惊讶的说。
喻风酌缓缓走过来,也坐在席间,道:“厉太傅叫我来的,说是你一个人当值恐怕不顶事。”
“什么?”喻青崖不敢置信,道:“叫我来顶班,竟然还嫌弃我不靠谱?”
喻风酌坦然点头,道:“就是这么回事。”
“我,我真是……”喻青崖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喻风酌道:“最近附属国的使臣云集都城,的确万事都要小心一些,以免不留神叫人钻了空子。若是真丢了什么机密要件,怕是你的脑袋我也保不住。”
“越说越离谱了!”喻青崖不服气,道:“我明明很是靠谱。”
天色愈来愈黑,荆白玉难得与厉长生一同用了晚膳,虽然感觉周身疲惫,但仍然心情愉悦。
厉长生说道:“若是陛下困了,不如早些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