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可以告知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祁云晟本意是问一个可以用于称呼的名字,没想到他的话语被对方所误解,以为是要交代具体的情报。
女子扫开了地上的面具,道,“小女左帘镜,修习易容伪装之道。这一次落难,多谢阁下相救,这人情我是欠下了。”
“这次落难,也算是命中注定有的这么一遭。那无相门长老荒淫无道,欺压寻常修士,我的父母死于其手,我苦修多年,易容伪装,准备趁着这一次他护送无相门弟子的时候,对其下手。可惜计划败露。我被追杀至此,落入了这里。”
说完,左帘镜的脸上带了几分不甘,显然是不满意自己的行动失败。
太虚界中的修士,性情各异,这种为父母寻仇的修士不是没有。就祁云晟认识到的大部分情况,会让一个修士积极地去对付一个比他强大得多的修士,大多是因为有利益,或者是有彻骨的仇恨。
左帘镜不可能是前者,她的眼中是有恨意和不甘的。
“左帘镜?”祁云晟闻言,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名字很陌生。
但很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应该在哪里听过。
哪怕是重伤的状态,也能撑着伪装的姿态,这个人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你的易容能力,也是来自你的功法吗?”
闻言,左帘镜的眼神凝滞了片刻,随后便笑道,“那是自然。”
总之了解了情况之后,祁云晟对于左帘镜本身也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左帘镜似乎并不打算放开他。
“阁下既然已经救下我这条命,何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怎么?”祁云晟淡淡地看着她。
“虽然已经脱离濒死状态,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疗伤。我为了逃离追杀落入了这秘境里,虽然暂时摆脱了他们。但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杀过来。”
她眨眨眼,似乎是在试图向祁云晟卖乖,身上的惨状更让她的姿态柔弱了三分。
“不要说谎。”祁云晟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神,“看起来你卸去伪装后,就不擅长说谎了。”
明明褪下面具之前还有几分滴水不漏的感觉,但是卸下面具之后,左帘镜暴露谎言的小动作就太多了。
“……”左帘镜微微挑眉,似乎是觉得眼前的情况有点有趣,“我原本以为,你能看穿我的伪装,靠的是对常人姿态的观察,可是现在看来,你的阅历不过如此。”
“真好呢,你定然有所奇遇,获得了特殊的能力。我虽然还不知道它具体有什么用,但是可以帮你看穿我的伪装。”左帘镜幽幽地道,“而且看起来你这人,本性意外的不差呢。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祁云晟立刻反应过来——他被眼前的这个女人试探了。
她以退为进,故意暴露多处细节,来试探自己的性格。现在看来,好像被他试出来了。
左帘镜没了刚刚的那般柔弱模样,显然这些伤情并不足以令她颓丧。“阁下,来做个交易吧。”
祁云晟皱起眉,似乎并不想要这显得有些麻烦的后续。而左帘镜已经看出了祁云晟的性格,紧接着道,“既然你能看出我刚刚是在说谎,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哪里没有说谎吧?”
“人情我已经欠下了。如果你能把我藏起来,免得被那些追杀者发现,这一部分的恩情另算,我欠你第二份人情。”
“你只会用恩情来许诺吗?”祁云晟无奈道。
“因为我暂时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吗?不然肯定摆出来交易了。”左帘镜微微一笑,“你若是要行那种事情,我也不介意的哦。”
“行……行什么!”
祁云晟立时脸色燥红,连连退了好几步,“算了算了!你看起来根本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我也不便插手你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哎呀别走呀!”
左帘镜看着祁云晟迅速离开的背影,确定他不会回来之后,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的,我要是死了,要怎么还这份人情呢?”
难得碰见这种可以逗弄的小年轻,左帘镜见对方竟然因为这种玩笑就吓得逃离,哭笑不得。
这是要把“雏儿”写在脸上啊!
不过也确实如对方所说,致命的伤势没了,剩下的,她能自己来。
说起来这片秘境也是奇怪,明明她已经在地上苟延残喘半天了,竟然没有一只嗅到血腥味而来的妖兽。就好像这林中没有活物那般。明明已经倒下了半天,结果最后来的,只有那个带着奇丑无比的灵宠的修士。
在修士的眼光和审美之中,大黄这种看起来毫无威胁,又傻乎乎的棕黄大土狗模样,是再丑不过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