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烝被他两个字高高抛起,又轻飘飘落了地,百般滋味往心头一过,叹了口气。
林烝抄着桑野的膝弯把他抱起来,动作小心,还是牵扯着桑野的眉头紧皱,把他皱了的外套脱了,放在柔软的床上。
桑野立刻把自己蜷成一团,捂着肚子抿紧了嘴。
林烝心弦动得厉害,这会儿看着桑野略有苍白的脸,只能死死压住。
林烝牵着他一只手,拨开桑野额上汗湿的头发问:“药放在哪?”
桑野开了条眼睛缝儿,抖了抖嘴唇,一指床头柜,他的胃病是老朋友了,胃药都在床头放着。
林烝喂了他两粒,桑野拉着他小声说:“林烝,你别走。”
“我不走,”林烝尝着嘴里的腥甜味道,只觉得要被桑野撩疯了,“我不走。”
林烝受不了领口上的味道,用湿纸巾给桑野擦了嘴,又叫他喝水漱口,自己才去洗澡,也没换洗衣服。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桑野看着像是睡了,可他刚踩出一点轻微的声响,桑野就撩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他。
皮肤从浴室的温暖里暴露在空气中,十月中旬天气转凉,忽冷忽热的难以捉摸,早过了秋雨时候,窗外的夜色孤零零凉飕飕的,林烝耐不住被桑野那样看,走近前去,低头吻了他的眼睛。
桑野在林烝洗澡的时候迷糊着睡过一回,这会儿反倒清醒不少,多半是被胃疼疼清醒的,也懒得说话。
林烝没睡衣,也不可能再穿脏衣服了,于是就这么躺进被子里,和桑野抱着。
桑野翻了个身,背脊贴靠着林烝的胸膛,清晰的心跳声共频跳在了一起。
林烝吻了下他的头发,烫热的手捂在桑野的胃上。
桑野舒坦地往后挤了挤,和他靠得更近。
林烝咬住牙,咬肌紧张地绷着,迟迟没有睡着。
林老板不会照顾人,荒唐的一晚上,桑野衣服也没换,热毛巾都没给敷上一条,就这么乱七八糟地睡了,却意外的安稳。
林烝做了个梦,梦里桑野笑得开怀,他青年的面容越来越年轻,直到变成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仰着下巴对他说:“林烝!你看我今天好不好看?”
林烝看见自己伸出去的手,手指碰在桑野的脸上,好像是碰在了牛奶上一样,丝丝滑滑的。
少年带着天真烂漫的笑,皮肤并不算白皙,晒得十分健康,额头和鼻子上都是汗,他好像是刚打完球,眼睫毛都是湿漉漉的,一眨眼就掉一滴汗。
林烝张嘴发不出声音,桑野撩起下摆擦了把脸,露出一截腰,冲他走过来。
等人贴到近前的时候,桑野已经是青年的桑野,他眯着桃花眼看他,脸上是纨绔的笑,低声说:“算了,别看……”
笑容迅速被黑暗淹没,在一团迷雾里变作一只黑猫,跳上屋脊,烟一阵化去树林里,变成一只夜莺。
枯树枝桠在月光里显得诡谲横生,黢黑的林间挂着一只金色的鸟笼,桑野变成拇指大小,就坐在笼子里的横杆上,晃着腿唱歌。
林烝觉得新奇,桑野跳进他掌心里,林烝靠近了去看他,桑野便开始数他的眼睫毛,喝醉了的脸上红通通的。
“我可真爱你!”桑野笑嘻嘻地说。
而后他又长大了,林烝梦见他们在晨露微曦的树林里、在挂着金丝鸟笼的树底下做|爱。
林烝的眼睛痒痒的,他动了动,睁开眼的时候,桑野正贴着他,已经醒了,做坏事的手还没从他眼角挪开,桑野眼睛弯弯地笑着说:“早啊宝贝。”
桑野抱着林烝的腰,鼻尖正对着林烝的心口,温热的身体令人耽溺。
“你……”林烝在梦境和现实里错乱片刻,顿了顿才恢复清明,问他,“胃疼好了?”
桑野爬起来去洗澡,随口说:“好了。这一身汗难受死我了。”
林烝看着他,桑野眨眨眼:“看我做什么,你早上抱我抱得死紧,踹你两脚都不放手,睡得真死。”
他说着瞟了眼被子下边儿,补了句:“还很硬。”
林烝:“……”
桑野洗澡刷牙,把帅气的脸洗了一把清爽,醉后的头疼发昏变成困倦,洗完澡了他又跑回去睡觉,自觉地找了个姿势躺下,和林烝面对面。
桑野看着他:“说说吧林老板,你那投资是怎么回事?”
林烝没解释:“这两天就会落实了,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