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气死了:“你们思想能不能不那么消极,你看到我抓着他不让往外跳,难道不应该认为我是怕他摔断腿吗?!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偷他出来、想要欲行不轨的登徒子呢?!”
杨过轻咳了一声:“啊……这个,李兄啊。我说了,你可莫要怪我。当时你那个表情,确实挺像登徒子的,一脸心花怒放的……”
李安然脑袋秃噜了一下,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因为碰到了东方杏的腰,确实没忍住笑得有点荡漾,顿时辩解不下去了:“我那是——我那是——嗨!反正就是你们眼瞎!”
李安然尴尬地眼神四下里乱瞟,突然一愣:“哎,师弟。你带回来那个白衣公子呢?叫什么来着——是叫宫九,对吧?”
“你是问九公子么?”小龙女淡淡地道,“他去后院了,拿了三株香。”
李安然懵道:“他拿香做什么?”
墨麒抿抿唇,想起之前曾与宫九说过的话:“我曾与他说,我师父的墓就在我拜师学艺的道观之后,最大的那株松树之下。”
杨过猜测:“九公子去后院上香了?”
李安然:“什么?”
李安然差点原地跳起来。
他与师弟的师父,和那个宫九又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上香?不对,他为什么要去上香?!
等等,等等。这位九公子好像就是送师弟诗经的那个男人,照这么看……难道他的猜测是真的?这、这九公子以后就是他的弟媳了,所以才去给师父上香?
他正满脑子猜测,卧房门一开,冷风夹着雪,送进了雪白貂裘、缀镶珍珠的宫九。
宫九掸去了身上的雪,其他什么话都没说,一上来就对着杨过和小龙女二人道:“二位,想必现下误会已经解除了?”
杨过和小龙女刚点了一下头,宫九就接着道:“很好。那现下,是不是该提一提赔偿的事情了?”
杨过呆呆张开了嘴。
宫九走到墨麒身边,反手叩了叩墨麒的胸膛示意道:“你们砸的那家酒楼,是墨道长开的。且不论那酒楼里的摆设、装潢、建造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单是那里面的酒——你们可知道一坛四季酒需要多少钱?”
杨过闭上了嘴,心里一阵发苦。
他当然知道,他自己也是好酒之人。
那四季酒在大宋东南西北各地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万金不换。他唯一一次喝上四季酒,还是托的东邪黄药师的关系,在黄药师那里分到了一杯四季酒。
只可惜当时喝的时候,他一开始没当一回事,等到一杯入喉下肚才反应过来想要再斟一杯的时候,那四季酒已经多半进了洪七公前辈的肚里,最后一杯则在黄药师的手上,已经没他的份儿了。
黄药师还叹道:“玉盘珍馐值万钱,这酒值万金,不亏。”
小龙女低声问:“过儿,很贵吗?”
宫九一脚踩住了又想开口说“无妨”的墨麒:“当然,很贵。而且,不是一般的贵。”
小龙女很单纯地仰起头:“我们一定会还的,要赔多少钱?”
杨过捂住了脸:“姑姑……”
宫九:“要赔……”
等等,这要怎么算。
在算数方面向来苦手的宫九打了个手势,一直窝在道观屋顶房梁上的暗卫落下来一个,不知打哪掏出来的一个算盘,显然是早有准备。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后,对宫九道:“主子,我想这钱就是卖了十个神雕侠也还不起。至少,这个数……”
暗卫比了个八。
杨过吞了口口水:“八万两……黄金?”
暗卫面无表情:“神雕侠说笑了,是八位数的黄金。”
杨过心脏差点骤停。
宫九在杨过想要开口之前摇头道:“道长开江山醉,这些银子、金子,最后都是用来供给接济大宋各地受灾、亦或是饱受贫困之苦的百姓的,二位这一砸,也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百姓接不到救济,在天南海北的某个地方受苦受难……”
杨过快要窒息了:“九公子!”他看了眼已经露出难过之色的姑姑,对墨麒诚恳道,“真的十分抱歉,我与姑姑绝未曾想会造成这般后果……”
小龙女在杨过阻止之前开口:“我们定当尽力偿还。”
杨过再次捂住脸。
宫九一直毫无表情的冷面终于勾起了一丝微笑,就是这笑特别冷,特别冷,冷得杨过的手直冒汗:“八位数的黄金,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