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无疑有他,对墨麒道:“这就是香香了。”
墨麒抬眼望去,怔住了。
宫九本就紧贴着墨麒,自然清楚地感觉到墨麒的忪怔:“怎么?”他压低声音,姿态亲昵地凑到墨麒,佯装密语的样子,“你发现什么了?”
墨麒传音入密道:“这位香香姑娘,之所以‘香香’,只怕是因她中毒了。”
宫九仰起头,有些讶异地看向香香。
墨麒:“气息短虚,眼底泛血丝,步伐虚浮。面上并无施粉黛,却肤色极白,面颊嫣粉。启唇间能看出一点原本的唇色,色鲜红,舌苔薄而艳红。”
他嗅了嗅随着香香走近,而在室中弥漫开的冷香:“这香味,和苏大夫人、沈燕的骨头散发出的香气,一模一样。”
宫九嘴唇不动,亦是传音入密道:“你何时抱着他们的骨头闻过了?”
他边调侃墨麒,边也嗅了嗅这味道:“嗯?”
墨麒:“怎么?”
宫九:“我也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他又没有也和墨麒一样变态,拿人家死人的骨头闻过?
两人此间对话,皆是传音,香香自然听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满香楼幕后老板的事情已经被面前两人发觉了,还和老鸨做足了一套戏,唯喏地答应过老鸨的训斥后,才送走了老鸨,转身到墨麒与宫九对面的塌上坐下。
美人落塌,锦绣生华。香香坐在这铺满锦绣的塌上时,果然极为合适,没有了方才老鸨坐时的违和感。
墨麒还想再委婉套话,宫九却没这个耐心了。
兰花指一出,香香立即软倒在塌上。
香香震惊又愤怒地喊了一声:“你们!”
她本还想站起来与这两个无耻之徒一搏,未料到整个身子动弹不得,仿佛已然不是她自己的了,只有眼睛和嘴巴还能动。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移动哪怕是一根手指。
宫九止住了待要出言安抚香香的墨麒,从塌上爬了起来,附身靠近香香。
香香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震怒,变成了憎恶和绝望,她瞠大了眼睛,瞪着宫九的面庞越发靠近,呼吸越来越急促,在最后的这点距离即将消弭之时,她倒抽了一口气,眼睛极不正常地向上翻了白,随后整个人厥了过去。
宫九直起身,面色如常地迎对墨麒指责的目光:“怎么,我没动她。”他往后退了几步,抱臂道,“现在该你出马了。去啊,好好检查检查。”
趁着墨麒给香香把脉的功夫,宫九溜溜达达地在这整整占了一整层的厢房里搜找着可能有帮助的证据。
墨麒给香香喂下了平气稳心的药时,他又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手一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宫九拿下巴点了点地上的东西:“男人的衣服,男人的鞋子,几个深色的佩囊,还有几包药渣。你看看,这是什么药?”
墨麒打开闻了闻,又拨开药渣看了看:“藏红花,是打胎的药。”
宫九挑眉:“你刚刚给她把脉,她怀孕了?滑过胎了?”
墨麒蹙眉:“她身中奇毒,本就没有怀孕的能力。”
宫九了然:“她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这是和哪个意中人好上了,怕自己怀上孩子,才喝的药吧。”
墨麒惑然不解:“可她本非寻常青楼女子,在这满香楼中,她便是幕后的老板,一年又只需要出现一次。便是怀孕生子,又如何?若是日子巧的话,甚至不会有人知道。”
宫九:“那若是她知道自己身中奇毒,却对这毒并不了解,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怀孕,身上的毒会不会带到婴孩身上呢?”他看向昏迷在塌上的香香,“母亲自然不愿自己的孩子生下便和她一样身怀奇毒的,索性就莫要让这孩子出生。”
墨麒沉吟片刻:“有理。”
宫九翻了翻地上的那堆东西,挑出那几个佩囊:“你看。”
深色的佩囊上,每一个都绣着精美好看的荷花。
墨麒没懂宫九的意思:“荷花怎么了。”
宫九放下佩囊:“我只是觉得奇怪。女子送男子佩囊,总该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吧?她没有绣字,只绣了荷花,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坐回塌上:“你可看出她身中何毒了?”
墨麒摇头:“没有。”
宫九摸摸下巴:“先前,慕容傅说,这位香香姑娘岁不知而年芳,驻颜有术。这可是此毒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