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所以,我会和他们说:‘想要大把的银子,就拿投名状来换’。”
楚留香压下心头的惶悸,手臂上寒毛直竖:“九公子,你难道是说,这些死去的富家子弟,就是他们的家人送给青鸟的‘投名状’?!”
宫九颔首:“没错。这样才能把他们绑到一条船上,想下也下不去。日后若是查起来,我把他们一供,他们想要抵赖时,我便可以问审讯官这么一句‘若他们当真与我无关,他们的孩子为何会无端端地恰好撞进我手里?他们又为何这么长时间,都对这些孩子的死活不闻不问?’”
姬冰雁淡淡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些人为了银子便能做出这般恶事,枉为父母,枉为人。”
胡铁花打了个寒噤,眼神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道长。宫九这个时候的模样太让人发毛了,还是道长好,一看就让人觉得又可靠又安全……
“那——这可就是个大案啊!”楚留香惊道,“这里的画像,至少有十来个金陵的大户子弟,再加上王知府……”楚留香看向墨麒。
墨麒立即道:“我同包大人说。”
“没错,这事儿必须要和包大人说了!”楚留香脸色很差,又对宫九道,“最好同圣上也说一声,只怕金陵……要有一场大动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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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金陵天翻地覆。
十来家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富商巨贾被抄家,连带王知府在内的十几位家主,被连夜送进了开封府,又被展昭、白玉堂亲自出手押送,一路马不停蹄,赶去满里。
白玉堂面上的血丝已经消退干净,一身华裘,骑在雪白的高马上俊美轩昂的样子,直叫一路遇见的姑娘们呼吸凝滞,心跳不已。
在和兄长们重聚后后,白五爷拿回了自己原本的那些生意,终于穿得起自己的衣裳了。兄长们还把白玉堂最心爱的玉螭骢,也千里迢迢地送了过来。如今,白马,华袍,红衣,巨阙,白玉堂和展昭一同骑上马出发之时,目送他们离开的包拯和公孙策心中都涌动着万般感慨。
一切都似乎恢复了往昔,只除了曾经白马之上的高傲少年,如今已成了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矜贵的男人。至于展昭……
公孙策叹息:“展昭这不是一点没变嘛。”公孙先生奇了怪了,“这馋猫吃的也不少啊?都快抵得上白少侠两倍的饭量了。怎的就不见他个头有一点长呢?”
从前那张略显稚嫩的年轻面庞,过了三五年了,都已经二十来岁的人了,还是那般带着稚嫩活泼的味道,就像是光阴在展昭的身上,极度宠爱地停滞了似的。
因为带上了囚犯的缘故,白玉堂和展昭赶到满里,也用了将近两天多的时间。好在两个人打打架,斗斗嘴,一路倒也算有趣。待到了满里城关,两人才发觉不对。
“怎么戒严了?”展昭骑在高马上,困惑地看着紧闭的城门。
两人翻身下马,走到城门前。
“来者何人!满里戒严,无太平王世子口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守军大喝了一声,将展昭和白玉堂拦住。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对守兵道:“奉圣上之命,开封府押送‘登仙案’与案犯人,前来满里。请速速报与世子,让我等进去!”
守军的脸色很差,极其差。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一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摘下背上的红缨枪,转身进城里了。
白玉堂拧眉看了那人一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戒严?他们让守军报个信,那报信去的守军还一脸好像要去闯刀山火海的表情。
为首的那个守军面色和缓了些:“两位大人,你们从开封府来,对满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了解。将军府前日突遭贼子袭击,多亏府里几位侠士相助,击退了刺客。”
展昭一惊:“什么?李将军遇刺了?”
白玉堂面色冷淡,一针见血道:“只是遇刺,又不是重伤。不至于你们连报个信都不敢。”
守军脸色很差,欲言又止半晌,狠狠锤了下腿道:“唉,罢了。两位大人早晚也是要进城的,末将便同二位大人说了吧。”他左右看看,如今城关除了守军和展昭等人,没有百姓来往,便压低声音道,“满里城里,有毒人啊!”
展昭:“什么?毒人?”
守军直点头:“毒人!现在城里百姓都不敢出门,街上走的,都是那种疯狂的毒人,见人就咬,咬了以后若是不立刻把伤口割下来,这毒还会一个传一个!”
展昭都怔住了:“我们路上不过也就两天而已,满里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守军丧气:“唉,别提了。这两天咱们满里人日子过的,就跟小话本儿似的。若是将军能好就好了!区区毒人又何妨,将军定然能将他们一枪斩于马下的!”
“那,那墨道长——太平王世子他们呢?”
“道长还在配药呢,我来接你们。人都带过来了?”宫九声音从城墙顶传来。
一身白裘的太平王世子衣袂翻飞间翩然落至众人面前。
“世子。”守军们齐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