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细细的红色从他的身体中流出,那样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又出现了。黑头套的男人对这效果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淡定地悠悠走在收缴通讯器的路上。
阻力一下子就小了许多。
如果说一开始被踢到门边的青年带着威慑作用的话,这个被杀鸡儆猴的少年带来的就远不止这样了。
紧紧注视着这边的国木田独步在一瞬间皱紧了眉,在注意到身侧也盯着那个方向的孩子时侧了侧身,将那不该给孩子看到的一幕挡在身后。
“他……死了吗?”鼬细细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国木田不知道怎么给一个只在上小学得到孩子解释这件事,即使这个孩子往日里早熟得可怕,在面对理想时也好在此时也好,显露出的都只不过是一个稍显成熟一些的孩子的模样。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黑头罩的男人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国木田抿了抿唇看向那个方向,伸出手揉了揉鼬那头黑发。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了男人催促他交出通讯工具的声音。
“是,我知道了。”他收回手,揣进兜里作出掏手机的模样,“咦,我放在哪里了来着?”
金发的男人放下他的公文包,在自己身上掏出了笔记本掏出笔,可就是没掏出自己的手机还是什么。
“呐呐老师是不是将手机忘在办公室了啊。”他身侧的小孩突然说道,因为崴脚给黑头套留下柔弱娇气印象的孩子拉着金发男人的裤脚,眼神却止不住地往他这边看来。
那孩子有着一头如同鸦羽一般的黑发,略微有些凌乱地散在白瓷一般的皮肤上。黑头套看着那黑白分明的双瞳,竟一时有些晃神。
“别多说废话!”他别开眼瞪着还在手忙脚乱的男人。
话说刚才那是什么……红色吗?
啊不,也许是视觉残留吧,那孩子眼里哪有什么红色?
抬头间以为自己看岔的男人拧着眉,手中的木仓依旧正正地指着金发男人。
“啊我果然是忘在办公室了。”金发男人讨好地凑近指着自己的笔记本解释,“您看我记录了手机放在办公室桌上,但并没有拿走的记录。”
切,一个书呆子。
黑头套心想,随手指了个看起来就要吓尿的男人,“你,搜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东西,没搜出来被我发现有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足够生长在这种地方的人们吓破胆。
哦,书呆子不算。
金毛的书呆子还在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凑近他试图解释什么。
黑头套觑了眼那笔记本,就和外面普通书店的笔记本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攻击性或是其他。
这样想着的时候金发男人又凑近了几分,他不耐地往一旁躲了躲,正欲指使一旁的男人上来搜身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呢?
听起来像是利刃割破皮肤的声音,缓了好几秒之后黑头套才醒悟过来。
——啊,这是我自己被人抹了脖子的声音啊。
他身侧的金发男人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低着的面容上的表情却并非他想的那样畏缩而胆小。
那是强者有的眼神与表情。
他想,手指动了动,试图通过预先约定好的小机关——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拉响的警报——给同伴传达这个消息。
他们这此劫的车上有狼啊。
但预料中的警报没有响起。
他低头看去,以为动作了的手指依旧伸直着,连弯曲的弧度都无。
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再度闯入他的视界,这次看清了。
那并不是一片单纯如水墨画的黑白分明。
那明明是一片血色。
*
利落地通过一直准备着的“军刀”的纸张发动异能,国木田独步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黑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