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张脸,诸侯王们纷纷表示,总不能被隔壁那谁和那谁谁谁比下去不是?想,贴榜子、开小会、讨论争论辩论,不管怎么样都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来!
这样不淡定的基本都是叔伯辈,刘启的儿子兄弟对于这问卷只感觉又陌生又熟悉。
没错,上次自己也被问了一遭,现在怎么又来?
这难道是今年的新流行?对了,说起来小九去年就藩,的确可能学到了这一招。
最晚就藩的刘彭祖听闻这个消息后沉默了下,最后什么都没辩解。
哎,兄长们继续苦恼,之前弟弟的问题他们还能随随便便地敷衍一下,但是对于老爹的问题可没法子敷衍了
当下几个皇子们不得不放下书本、建造图、兵器、舞乐等,开始认认真真地开会收集经验。
作为始作俑者的夏安然内心其实比他的兄弟们还要纠结,因为来中山国送信的使者除了帝王的信函,还一并带来了好几个小豆丁,一遛小豆丁齐齐对着他行礼的场景让夏安然只觉心中梗塞。
他深吸一口气,没忍住,让来传信的内侍再重复了一遍他爹的吩咐。
内侍面上一派恭敬,复述道:“陛下口谕,胶东王殿下到了快开蒙的年纪,此前宫中便已为他挑好了伴读,现在特地送来。”
夏安然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捏了捏小拳头。
他原来以为老爹就算再心大,也就是让刘彘在开学之前玩一把,就像现代的父母在孩子每次升学之前的假期都会更加宽容一样。但是他没想到汉景帝居然打算把小皇子留在他这里,“那,殿下的夫子……”
侍者恭敬道:“陛下说,此时间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暂时寻不出大才之士,不过中山王殿下身边的臣子均为饱学之才,只是开蒙,便请他们代劳了。”
这是打算占他的便宜啊!亲爹,绝对是亲爹,不是亲爹干不出这种事!
夏安然捏着手指头盘算了下,觉得老爹是在妒忌他把韩婴给挖过来了。
作为夏安然挖来的第一个墙角,中山国现在很多文书都是由这位博士起草,写得又漂亮又明确。
就连之前他准备进行的物价调控政策也由这位和郅都商量着来,现在已经拿出了草案和试行稿,距离可以正式施行也就一步之遥。
的确,如果只是开蒙的话任务是不重。事实上,刘彘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本身他也已经带着认字了。西汉所谓的开蒙也没后世那么复杂,但,但这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
夏安然有些无语地让人先带着一干小豆丁去休息一会。刘彘本人此时还在睡午觉呢,小豆丁们年龄和刘彘差不多,长途跋涉现在估计也累坏了,不如等大家补足精神后再见面。
不过因为来客匆忙,中山王府也还没有修建好,只能委屈大家先住个大通铺了。
小豆丁们点点头表示没关系,一路颠簸深感疲惫的他们只要有个床铺就能睡下了。但是小少年们刚摸到小榻就惊呆啦,这,这枕头怎的是这个模样!
刘彘当初献宝给夏安然看的两个枕头其实是一炉里头做出来的两个比较成功的产品,他当时拉着青小豆丁实际做了好些个呢,那些不好看的当然不能给夏安然看啦。
但是匠人们还是小心地将这些出窑后能够被使用的瓷枕送了过来,发现弟弟小秘密的夏安然将那些都收了下来。
虽然弟弟捏的图形部分千奇百怪,但是作为瓷枕,它的基本功能还是具备的,现在就被夏安然拿出来给小朋友们用了。
没办法,被褥还能掏出来几条,但是谁家没事备上十来个枕头?
所以未来胶东王的小伴读们,还没见到了人,先见到了胶东王的作品。
小正太们犹豫了下,终于由第一个人伸手去摸了摸,眼中猛然间迸射出了欢喜之意:“这,这只猛虎好生威武。”
……好吧,小豆丁的视角和成人审美显然有些不一样,比如夏安然就愣是没看出来那个是老虎。
他默默扭过头去,他身后有一人缓步靠近,一见来人,夏安然便绽出笑颜:“阿皖,你来啦。”
比之数月前离开时竟长高了半个多头的少年人冲他躬身作揖,眉眼带着柔软笑意:“殿下,皖扫榻许久,久等不来殿下,便厚着脸皮前来叨扰了。”
夏安然:???
你们西汉人说话都那么……盖里盖气的吗?
窦皖自然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前来。
但夏安然先不急着问他来意,安置好几个小孩后,他邀让窦皖跟他去了另一间屋子,那里已经有机灵的内侍来禀热水已经烧好。
比起几个小孩,窦皖的体力显然强了许多,他拒绝了洗浴完小憩一会再会的建议,先去洗浴。
等他一身清爽出来后便见到小国王正坐在窗边低头看自己所带来的帝王策。
少年稍稍有些惊讶,脚步一顿便想回头,然而这细碎声音已经吸引了小国王的注意。
夏安然一抬头就看见这个小少年披散着乌发踟蹰站在门口的模样,早就习惯照顾弟弟的好哥哥立刻唤他坐了过来,让人拿了帕子亲手给他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