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金仙大败,你怎半句都不提?”
“西方二人无耻,怪不得他们。”
江云挑眉,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也不多问,任对方从早站到晚,站成雪人也不搭理。
玉虚宫的日子清闲得很,十二金仙又忙于西岐攻打商,无人敢找江云,截教的部分弟子已归妖族,太一忙着训练,也不常来,西方教那边,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刚吃了亏,没敢过来。唯一需要江云担忧的,就是老子研发丹药的进度。
又是一日过去,江云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桌上的物件,明白自己昏睡了好几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相反元始掌控的时间变长。如果不尽早剥离出去,江云相信他迟早会恢复原位,抹去名字,以元始恶尸的名义彻底消失。
希望老子那边能快些。
江云起身,袖口掀起半张黄纸,他翻过来一看,是张清秀的小像,上面画的不知道是元始还是江云,敛容低垂,眉目间冰雪难消。
江云觉得有趣,他将这张小像收好,推磨重开研,执笔绘丹青。
“今日无事,为尔绘像一副,教主大人觉得如何?”
元始指尖在纸上摩挲,提笔回道。纵使心中惊喜连连,笔下冷意难融。
“尚可。”
他望着画上的人,虽是同一张脸,但画中人眸带笑意,未语笑已至,元始心中的念头渐渐明朗。
原来,江云长这样……
他何日,能一睹江云真容。
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元始便觉得时光漫长,玲珑棋局始终少一人,往日能打发的玩意索然无味。他开始频繁与江云写信,信中内容杂碎,多是日常小事,非元始以往画风,两人并不点破,只是内容越来越长。终于,老子的药研制出来了。
在跟通天磨了大半年功夫,老子是被气得脾气都没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弟弟有这么粘人,什么事都跑来问自己,活似没被盘古大神疼爱过。研制的时间都是老子连夜奋战,因为白天他还要和通天玩兄弟情深。这么久功夫不睡,老子心情也好不哪去,丢下药瓶说了使用说明就走人。
他要回八景宫睡一觉,但愿玄都别有事。
……
剔透的白玉瓶放在桌上,雪光照耀进来时,瓶中的红丸隐约可见。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温凉的瓶中。
江云念着上头几行字,嘴角不自觉弯起。
“此法不知真假,不知你是否愿意一试,你我相识甚久,却不得而见,难免有遗憾。我向女娲求来这副肉身,将选择权交于你……”
他摩挲瓶口半响,最终拔开塞子,毫不犹豫将药吞了下去。
难以言喻的疼痛从灵魂深处炸开,手中的药瓶随之跌落,江云抓着案几一角,手指发白,他跌跌撞撞向榻上走去,期间脚步蹒跚。
终于靠近榻上那具肉体时,江云随之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他彻底清醒,榻边坐着一人,白衣黑发,眉间如画,江云不觉轻语,“元始。”
元始转过身来,附身摩挲着江云的脸,语气如高山冰雪,透不出一丝温情,“你醒了?”
江云点头,正想起身和元始商谈事宜,不小心触到了元始的唇。
他眨了眨眼,手指被人握住,鼻间气息加深,江云呢喃,“元始……”
元始没回答,冰冷的眼中倒映着江云的身影,那是一张与他相同的脸,眼角微微上挑,带着醉人的温柔注视自己。
神魂相触,灵息交融,江云浑身颤抖,想要脱离痛苦的欢愉,被元始一把扯回来,在他耳边喘息,江云意识模糊,无力松开手,他大口喘气,还未得到回复就被元始抱起,贴着耳朵轻呐。
“你是谁?”
江云指尖发白,背直成一条漂亮的弧线,他低低哀求着,最后被迫吐出话语。
“我是你的,唔……”
我是你仅存的半身,恶尸。
日子似乎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江云依旧习惯躺在窗下剥松子,窗外红梅褪去,嫩芽抽长,海棠正艳,暖风微熏,江云剥了几颗便不再剥了,他抓了一把松子塞到身边人手上,理直气壮道,“喂我。”
榻上的人长发未束,身着一件单衣,衣襟开口处隐约可见半片精致的锁骨,元始眸色加深,俯身上前,行动间松子落了一地,却无人在意。
未**的海棠一夜雨水滋润,于是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连续闹了几日,江云不依了,他嫌躺在床上的日子无聊,闹着要出门活动筋骨。彼时元始尚未完全恢复法力,江云的要求被驳回,他搂过江云的腰,唇齿相间时溢出几句碎语,“你走了,本座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