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攸红着眼睛侧过头去,却是微微有些失望——不是先前给他带路的那个婢女。
咽了一口唾液,他决定暂且不计较这些,伸手就去抓那婢女的脚踝。谁想女孩子尖叫一声躲开了他的手。意识到自己违逆了皇帝,她随即惊恐地跪了下来,伏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赎罪!皇上赎罪!”
元子攸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瞬间只觉得扫兴。冷笑一声回过头去,他不再搭理一旁的婢女,专心致志地跟自己的小兄弟较劲。三五下之后他低吼一声绷直了双腿,胯部猛然向上拱起,总算是出了精。
元子攸屏住呼吸回味了两三秒种,等快感的余韵完全过去之后才呼出一口气,软绵绵地蜷坐了起来。
褪下湿淋淋的长裤将喷洒在小腹大腿上的污迹尽数擦拭了,他又原地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开始宽衣解带地剥除紧贴到皮肤上的龙袍。
一旁的小婢女还跪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元子攸随手将脱下的湿衣服往边上一扔,抬脚点了点她的肩膀,道:“拿套干净衣服来。”
小婢女为难地抬起头来,看到男人赤裸的身体又慌忙移开目光:“回皇上,没,没有干净的衣服……只有将军……”
“我叫你拿套干净衣服过来!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元子攸对女人哆哆嗦嗦惶恐迟钝的模样彻底失了耐心,抬腿就往她胸前蹬了一脚。
小婢女顿时被蹬得斜摔了出去,发髻都散开了,脸颊磕在坚硬的石砖地上渗了满嘴的血。元子攸还想过去再补上一脚,然而对方像是被蹬开了窍,手脚并用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跑,一会儿功夫给他捧了一叠白色的内衣回来。
擅自挪用将军的衣物算是个罪过,被发现了多半要受责罚。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将军要可怕多了,再不顺他的意怕是要丢命!
第14章大将军的烦恼
严朔简直不知道该说元子攸什么好。大清早穿着整齐地去早朝,回来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主子你到底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有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唉哟严朔,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唠叨了?”元子攸脱了鞋往床上一靠,抬手就要解床帘,“走开走开,让我睡一会儿!”
“我唠叨?我这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真没干什么,就是去将军府洗了个澡!”
严朔被隔在帘子外面,又不好扑进去再揪他出来,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骗谁呢?去将军府洗澡?
元子攸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凌晨。起来之后他托人传话又从尔朱荣那里要来了几匹马,挑了几个手脚机灵长相顺眼的仆从陪自己一同操练马术。
寝宫里的下人们因平日里看惯了元子攸阴沉暴躁的面孔,此时都有些受宠若惊,简直不知所措,觉得他太过于热情洋溢了。
然而片刻的木讷过后,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参与到了训练中去,没被挑中的仆从也都聚在一旁充当围观者,时不时地吼上一嗓子。
——主子心情好,一切都好,只要把主子哄没了脾气,自己就好少受一份罪。
元子攸其实并不笨。非但不笨,某些方面还挺优质,比如手脚灵活,反应快。若是能有一颗勤奋上进的心,没准会成为一名武学高手。可惜的是他偏偏既不勤奋也不上进,相反还懒得很,学会了一套逃命的步法之后就再不肯用功。严朔有心要教他一门功夫,他却学得牛头不对马嘴,刀剑棍棒不分家,除了砍就是戳。出手倒挺快,又快又准,持久战不行,突袭足够了。
严朔深知自己这主子的秉性,所以在教授马术的时候格外严格,不达标不准休息。元子攸累得要虚脱,肚子里怨气冲天,几次想拿皇帝的身份压制他,然而摄于对方的威严不敢造次,最后还是选择跟以往一样乖乖听他的话。如此两三天下来技术竟大有长进,已经能随意自如地驾驭“杂毛”了。
“杂毛”是元子攸给自己那匹坐骑起的名字。这畜生近几天来由于性情温顺,表现良好,已经很得主人的宠爱。然而元子攸对其色泽不均的鬓毛耿耿于怀,时刻提醒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严朔对元子攸的表现大加赞赏:“主子学得不错。明天找人要些弓箭来,我教你骑射。”
“我不要跟你学,我上将军府去,叫尔朱荣亲自教我。他答应了的!”
“我教他教不都是一码事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他动作比你漂亮!”元子攸边说边举起手来做了个瞄准的动作,眼前浮现出那天宴会上尔朱荣跟他比试时的场景。
“人家可是打过仗的!”
严朔木着一张脸不予反驳,心里却不以为然的很。
漂亮?漂亮有什么用?打仗又不看动作。
一旁的元子攸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伤了人家的自尊心。从肖想中回过神来,他笑呵呵地搂住了严朔的肩膀,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到他身上:“既然你说我学的可以了,那明天就休息一天!”
第二天元子攸果真给寝宫里的下人们都发了个假,算是庆祝自己学成出师。刘总管自作主张从宫外找了个戏班子来,就着后院的空地搭建了个临时戏台,专程给皇帝唱戏来了。
主仆两个其实一场正经戏都没看过,尤其是元子攸,连句台词儿都听不懂。不过既然大家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配合一下不懂装懂也未尝不可。整个寝宫于是在其主人的带领下自得其乐,竟是难得的一派祥和。
而与此同时,位于洛阳城另一头的秀容军营却呈现出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