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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洗牌_分节阅读_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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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很明了,方栖宁木然地听着医生说话,说他是应激性的失声,不打紧,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冷白的病房里开了暖气,方栖宁困在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内,眼见着助理不时捏着手机在病房内外来回走动,终于对他下了死命令。

他就这么被塞进了车里,一应证件自有人送到助理手中。方栖宁在机场候机时给方齐瑞打了三十多个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终于想起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流着眼泪拨给当时的男朋友,陆岸。

失声两三个小时之后刚能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其中还掺杂着方栖宁颇为明显的哭腔。他一个劲说着不想走,却又无法直接向陆岸袒露他的遭遇。

助理在洗手间的隔板外催他,“小少爷,走吧,快来不及了。”

南城没有直接飞英国的航班,中途在香港转了一次,足足花了十个小时才落地。

助理替他安顿好一切,甚至陪他住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才订机票回国。方栖宁的新卡只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除了拨给方齐瑞,他别无他法。

方栖宁垂下睫毛,这就是两年半前那一天的全貌。

他原原本本地将那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向陆岸复述了一遍,待到说完,整个人像是被汗水浸了一遍,伏在羊绒地毯上抖得厉害。

在齐曼容死亡的全过程中,方栖宁这个人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方齐瑞在任何有关于方栖宁的事情上无可指摘,说一句天衣无缝也是担得起的。至少陆岸在听他说完后,面容里有显而易见的震惊与悲伤。

他去还原过齐曼容身死那日的场景,也了解到男朋友的母亲并非如外界所说一般,死于过量吸|毒。

对爱的人感同身受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猜想是一回事,切身实地的听他拼出事情的原貌又是另一回事。

亲眼目睹母亲赴死,方栖宁喜乐平安的生活在那一刻开始分崩离析。此后又不断地接受纷迭而至的中伤与打击,踩着母亲的尸骸勘破暗地里生长已久的嗜血草木。

对方栖宁来说,不亚于一次惨无人道的屠杀。

方栖宁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你知道,不止是我身为孩子对母亲的盲目信任,更因为那天我是亲眼见过她的。直到她死亡的前一刻,她的状态都不可能是吸过毒的人该有的模样。”

陆岸沉默了许久,俯下|身长臂一揽,将方栖宁从地毯上拉了起来。方栖宁一个重心不稳,栽倒了他身上。陆岸顺势抱住了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方栖宁的颈侧。

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下,方栖宁有些不好意思,反倒笨拙地安慰起对方,“没事儿了,我也不能永远沉浸在悲伤里,不然怎么替她诉冤。我也有在好好治病,除了偶尔情绪还是会低落焦躁,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好的。”

方栖宁小声地同他说:“陆岸,你都知道了……不要把我当成一个病人,就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我,行不行?”

陆岸细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温柔地让人靠在自己肩上。他深呼吸,这时候说什么表衷心的话似乎都不合适,于是他说——

“好。”

第43章ROUND4-12

第二天方栖宁照例早早醒来,不同于往常的是卧房里多了一个人。陆岸昨夜哄他睡着了之后留在了房里,从床上取了块薄毯盖在膝上,就这么倚在躺椅上凑合了一夜。

方栖宁蹑手蹑脚绕过他,握着手机轻轻走到浴室,昨天回来没洗漱就爬上了床,趁着一早,方栖宁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摁亮了屏幕。

屏幕上的日历提醒他今天是周六,十一月的倒数第二个周末。

他将拇指往上滑了几厘米,月份从十一月转到十二月,在六号上面画了一个鲜艳的红圈。点开那一天,最上方写着“乙亥年腊月十二”,待办事项无,除此之外,还用着红绿二色标注着非常古老的“宜”与“忌”。

上下两行印着相同的四个字。

诸事不宜。

收件箱堆积了十来条信息,一大半都是退订请回复的广告,其中夹着两条来自澳门赌场的垃圾信息,方栖宁一看到就笑了。

最上面两条来自同一个人。

按照发件时间先后的顺序,整整齐齐地堆成上下两排。第一行是他一贯的风格,中规中矩地和方栖宁汇报进度。

“孟秋华寿宴的请柬我已经收到了。”

第二行格外简短,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水线不断往上涨,不知不觉快要满溢,方栖宁很快从愣怔中清醒过来,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漾出一小圈波纹,稍稍有些烫,但并不打紧。

他收回手指,在旁边的浴巾上擦了两下,食指在软键盘上来回移动,最终回了一句话过去。

“哥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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