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上待了许多年,曾经听人说起过,只要能到达一号车厢,无论能不能通关,在进入副本之前就会得到一个选择是否从头来过的特权……”
看到这里,厕所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谢柏沅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方里?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去了。”
方里心跳莫名漏了两拍,他做贼心虚似的将信合起来,应了一声:“嗯,马上就好。”
等到谢柏沅的影子从朦胧的磨砂玻璃后面消失,他才重新展开信,顺着刚刚断开的地方继续读下去。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但后来我知道了这是真的,因为确实有人做到了。
我在车上待得太久了,列车会对人的记忆产生影响。
这些天我渐渐地想起了一些被遗忘的往事,那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在二号车厢里出了事,另一人便在进入一号车厢后,选择了重置一切,从头再来。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荒谬……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和谢柏沅正是那两位当事人?”
第100章井没了
深夜,宿舍楼道上安静无声,楼道两旁房门紧闭,只有丝丝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方里从房间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便看见谢柏沅站在窗边,月光静静流淌,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
他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岁月静好。
谢柏沅听到动静,回过头将手伸过来,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走吧。”
方里原本还有些心绪不宁,谢柏沅的两个字就像一颗定心丸,搭个手的工夫他就冷静了下来。
去他的车厢重置,去他的当事人。
他打从心里,只希望大家能好好的,等脱离列车后和谢柏沅一起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余佳曦的那封信被他偷偷攒成了纸团,信上所说的事他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心里头确实对这件事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职工宿舍也有宿管,那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跟学校内的老师们关系不错,老师下了晚自习回来都会打声招呼。
但她对方里这些校外的社会人士就要多几分戒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柏沅带着方里,正大光明地……从二楼窗口翻了出去。
二楼说高不高,谢柏沅先跳下去,方里站在窗台上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谢柏沅回过头,朝他张开了双臂。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他道:“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方里:“……”不知道为什么,谢柏沅这句话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他看出谢柏沅眉眼间的戏谑之情,于是故意不搭理他这句,径直跳了下来,动作轻巧地落在他身边。
谢柏沅啧了一声,似乎对那个需要他帮忙才能翻墙的方里一去不复返感到遗憾。
两人闹完了,沿着记忆里的路线,绕到那片熟悉的小花坛,谢柏沅熟门熟路地抬腿迈进花坛里,走了一圈,脸色微变。
方里被他留在花坛外面,见他神情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不太对劲,”谢柏沅顿了顿,语气一瞬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井没了,手电筒给我一下。”
方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没了?会不会是我们进错副本了?”他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手电递过去。
其实以谢柏沅的夜视能力,不需要手电也能基本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打开手电筒,照了花坛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井。
井不见了。
谢柏沅抿了抿唇,他情绪调整得很快,见此情况也不气馁,而是静下心来琢磨原因。
“没进错。”谢柏沅扯了扯嘴角:“不是我们的问题。”
这里的布局和上一次完全一样,唯独少了一口井。
要说不是列车在搞鬼,谢柏沅第一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