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出消息的第二日,宫中便出了旨意。因曾受过箭伤身子有过亏损,贤帝需前往江南静养,直至孩子出世才会回京,朝中一干事宜每日快马加鞭送至贤帝榻前。
“这么说来,若儿便是当年母亲与父亲一夜快活才有的孩子呢。”已经到了启蒙年龄的独孤雅若眨巴着她的两只大眼睛,一脸天真的惊道。
原是法一正与自己的女儿说着自己与殿下的爱情故事。
正是满山皆是花朵绽放的季节,半躺在竹躺椅上举着折子的贤帝向那一大一小抛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她实是不明白,两人的那点子事儿,这两年皇夫都不知对着小小的孩子说了几遍了。
她更是惊讶,小小的若儿怎么就愿意听着这个古怪的皇夫两年间说着一模一样的故事呢,还时不时需要配合一下情绪。
她的若姐儿想来也真是不容易呢。
贤帝的躺椅边上是一竹制桌子,上头是冒着热气的茶水,再过去,便是一大一小紧挨着的两张竹制躺椅,上边分别躺着她的皇夫与她的长女。
仔细瞧来,一国之君此时却是在一木屋的院子里头,瞧来像是山野人家。
那一大一完了那点子陈年烂谷子的事儿,若姐儿的注意力便放在了父亲的肚子上。
父亲不知怎的,换上了女装,还告诉自己该喊她姆妈,她想着那定又是父亲的一个小小的趣事。
父亲总是这样子的,有许许多多她从未听过的趣事。何况母亲是那样顺从着父亲,这样的话,那自己也要顺从着父亲。因为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就像现在,父亲每日得了闲,总是要与自己说上一说,她当年与母亲相遇相爱的故事。自己虽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依旧要保持着很有兴趣的样子。
若姐儿伸出手在父亲肚子上摸了摸,“妹妹便是躲在这儿了吗?”她好奇的小眼神盯着那还平平的腹部。
法一温柔的笑着,她抚上若姐儿的手,轻声说着:“妹妹如今可还未有若儿一截手指头那般大呢,待她在长大些,若儿便能摸着了。”
已是启蒙年纪的她,也是知晓小娃娃都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对于父亲肚子里也能出来小娃娃一事,虽是奇怪,却也很快接受了。
毕竟,父亲都能着女装呢,母亲也甚为喜悦父亲着女装的模样。
是她也会喜悦的,将来她也要找一个像父亲这般着女装好看的驸马。
一家三口躺着,不一会儿便有孩子过来拉着若姐儿去出门去玩耍了。
院中只剩下两人,贤帝放下折子,瞧着门口那早已没了影的地儿,“若姐儿上了花山,倒是比在京州活泼了许多。”
可不活泼了许多么,在京州时那些王爷的孩子都在暗地里笑话她没有父亲,久而久之小小的孩子也就不爱跟同龄人待一起了。而花山的女孩子们见了她都透着喜爱,喜欢拉着她的小手一起去采花,还热情的教她酿酒。
可不比只在府中那乏味的一方天地要有趣的多呢。
换回女装的法一并未挽发髻,只是披散着一头长发懒洋洋的躺着,“小女孩就该活泼些。”
贤帝瞧了瞧自己的躺椅,再一瞧她们两人紧挨着的躺椅,心里头有些不平,“待老二出世,怕是你们三人整日黏在一块,我这还真是孤家寡人了。”
半眯着眼的法一顿时来了精神,她转头去看贤帝。要是没听错的话,颜儿刚才可是埋怨了?
她从躺椅爬起,走到贤帝的躺椅旁,一手揽过她的脖子,一手穿过她的双腿,使力将贤帝抱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惊得贤帝立马自己用力搂住这人的脖子,语气严肃,“怎的有孕了还敢如此,要是伤着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虽是这般无奈说着,却是除了让她省点力,再不敢乱动。
法一稳当当的将贤帝放置床榻上,替她除了鞋袜,又自己个除了外衣鞋子与她并排躺着。
她搂着贤帝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搁在贤帝的肩上,“趁着肚子还未大起来,我要多抱抱颜儿,再过些时日,就不能抱了。”她说着很是遗憾。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肚子慢慢会大,到时候抱不了颜儿,晚上睡觉可怎么睡得着哟。颜儿又向来不会主动亲近自己的,那未来的大半年可怎么过哟。
一想到这儿,她就平躺着难受,侧躺着也难受,换了好几个姿势,依旧是不安的。
独孤倾颜轻轻拉住法一的手,不让她转来转去的。而后便自己主动靠过去,将脑袋钻进她的怀里,手放在她的腹上轻轻抚着。
“我会抱着驸马的。”
她轻轻的一句,却是让法一心酸了,她有些委屈起来,“颜儿可要记得,不能忘了。待我们的二女儿出世了,颜儿也不许冷落我,要将我放在她们两个前头。”
法一也不知为何,许是有身孕后,她就变了。变得有些多愁善感,总是在脑中想着颜儿烦了自己,厌了自己。
听着这话,独孤倾颜却是冷哼了声,“也不知是谁眼中只有若儿,没有了我。”说着她有些气得在她肩上轻咬了口。
自是不敢用力的,手中抚着腹部的动作更轻了。
那轻轻的一下于法一来说却像是有一只小虫子爬过,直爬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身子骨酥麻麻的,让她很想咬上自己怀中的人,将她一口吞下。